秦歌又看了眼自己所在的房间,寒洲呢?他人去哪儿了?秦歌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她穿上鞋子,立刻朝着秦殊的病房狂奔过去,那边已经一团糟了,刚才说守在秦殊病房的医生护士也被抢救了出来,对方似乎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还昏迷不醒。可是这些人里面没有秦殊!秦歌顾不上脚疼,赶紧跑了过去,她抓住其中一个人,焦急地问:“我弟弟呢?我弟弟在哪儿?”
“你弟弟?”
对方还没搞清情况。秦歌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模样,咬了咬牙,然后就想往病房里冲,却立刻被人拦了下来,“现在火势还没有控制住,请您退后!”
秦歌却发了疯似的往里面冲,她问:“我弟弟是不是在里面?我问你,他是不是还在里面!”
拦住秦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语重心长地说:“很抱歉,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医院的紧急灭火装置也没有启动,所以……”秦歌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说:“所以,我弟弟果然还在里面?”
那人:“……”对方的沉默也就是默认了。秦歌垂着头,面容阴沉,她紧紧咬住下唇瓣,又要往还燃着大火的病房冲过去。“女士,你不能进去!”
“放开!”
秦歌狠狠地将过来拦着她的人推开,就让往里面冲。可就在她要踏进房间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道将她硬生生地拽了回来,秦歌回头一看,竟然是顾寒洲!顾寒洲面色凝重,他冷沉道:“你疯了吗?进去找死?”
秦歌却转过身紧紧地抓住顾寒洲的衣服,她央求道:“寒洲,秦殊还在里面!他现在还在里面!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了,救救他!”
顾寒洲看到越来越大的火势,已经开始蔓延到别的房屋。本来在医院里面都会安装防火装置的,可是这一片的防火装置却莫名地都失了灵,还有留下看守的医生护士也都还昏迷不醒。这件事恐怕不是偶然。秦歌见顾寒洲沉默不语,几乎快绝望了,他也不愿意去救秦殊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顾寒洲推开,然后朝着病房跑,顾寒洲一时间竟然抓不住她,他目光一沉,猛地上前将秦歌拦住,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想被烧死吗?”
“放开我!”
秦歌拼命挣扎,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病房,满脑子里都是秦殊,“放开,顾寒洲,你放开我!秦殊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秦殊!秦殊!!”
顾寒洲不敢太用力,担心会伤到秦歌,但是如果不用力,又控制不住这个丫头。他皱了下眉,最后一个手刀落下,打在她的后颈处。秦歌眼前一黑,意识立刻被中断了。她软软地倒了下去,顾寒洲眼疾手快,立刻将秦歌下滑的身体护住。他深深地看着还燃着熊熊大火的病房,眼底闪过一道寒芒。……等秦歌再次醒来时,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她的大脑还处于混乱中,眼睛一睁一合,静了两秒后,记忆迅速回归,大火,2501病房,秦殊……“秦殊!”
秦歌猛地撑起身,她翻身下床就要往门外跑,但是因为跑得太急,下地的支撑点又是受伤的那只脚踝,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如同被电击一般,整个人狠狠地跪倒在地上。她死死地握住脚踝,额头上因为疼痛迅速冒出冷汗,可是她却顾不了那么多,起身又想往门口跑。“秦殊,秦殊……”秦歌嘴里喃喃念着。这时。刚打完电话从阳台走进来的顾寒洲看到倒在地上的秦歌,他脸色一变,立刻冲了上去将秦歌拦了下来,“秦歌,你冷静点!”
秦歌看到顾寒洲,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问:“寒洲,秦殊呢?秦殊现在在哪儿?”
顾寒洲:“……”秦歌见他不回答,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她其实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却不愿意接受那个事实,她继续质问:“我问你,秦殊呢!”
顾寒洲静静地看着她,问:“你真要看他?”
“要!”
秦歌态度坚定无比。顾寒洲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那你别后悔。”
咚咚!秦歌闻言,心中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带我去!”
去见秦殊的路上,秦歌因为没有好好休养,脚踝又开始疼起来,她走路也一瘸一拐,顾寒洲见状上去扶她,秦歌却一把将顾寒洲推开。她视线一直盯着前方,说:“别碰我。”
顾寒洲:“……”他们走进电梯,然后电梯在医院的负一楼停下。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秦歌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以前秦歌最怕鬼怪之类的,对这种场合也是本能的畏惧,可这时到了负一楼,她却感觉不到恐惧,只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负一楼。一般不就是医院太平间所在吗?顾寒洲没有带她去病房,反倒带她来了太平间。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秦歌迈出电梯,然后往楼道的深处走去。深绿色的灯光给人很不详的感觉,越往里面走,就越发感到寒冷,四周安静无比,秦歌甚至能听到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声。“到了,就是这儿。”
走在前面的李扬说道,他让看守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将大门打开,然后对秦歌说:“少夫人……你,你弟弟就在里面……”秦歌双眼瞪得大大的,她直直地走了进去。在太平间里,摆放着一张案台,在上面似乎摆着一个人,全身用一张白布盖着,远远地就从白布下闻到一股焦臭味。秦歌像是有些魔怔了般,她死死地盯着白布,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想去揭开那张白布。就在她的手碰到白布的那一瞬,顾寒洲忽然将她的手腕握住。秦歌回头看他,眼眶已经全红了。顾寒洲见到她这样,蹙了下眉,淡淡地说:“够了。”
再继续下去,对秦歌来说就有些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