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盛小晚结舌。汪莉却咄咄逼人，说：“拜你们所赐，现在我们雪儿的声誉也遭到了严重损害！她是知名歌手，却穿着一件抄袭的服装，还傻傻地给人做宣传，你知道媒体会怎么说她吗？”
“汪经纪人，这件事有误会，我们的设计师绝对不会抄袭……”“网上都已经传遍了！你们的设计师抄了一年前发表的服装设计图，现在物证都在那里摆着了，你还跟我说不是抄袭？你觉得大众会相信吗？”
“这件事我们也在调查，事实上，爆出抄袭对我们的损害绝对是最大的，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请汪经纪人稍安勿躁，我们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呵。”
汪莉却冷笑地说：“不管如何，你们对凌雪儿的名誉已经造成了侵害，盛助理，让你家设计师好好看看当时我们合同的条款吧！”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盛小晚小脸一白，她扭头看向秦歌，低声问：“秦姐，这该怎么办啊？”
秦歌面色也十分凝重，她还记得合同最后的条款上写着什么，若是乙方个人问题对甲方造成了名誉损失，将要赔偿十倍的违约金，也就是1200万。钱的事想想办法还可以解决，但合同后面还备注着一条，需要召开记者会，对凌雪儿公开道歉，这一点就让人很头疼了。要知道抄袭对一个服装设计师而言，是非常惨重的打击，也是会跟着那个设计师一辈子的污点。若是秦歌真的召开记者会，对凌雪儿公开道歉的话，也就意味着她承认自己抄袭的事。她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名气也将彻底毁掉。这绝对不行。不能召开记者会！“你让我想想办法……”秦歌双手合十抵着下巴，她现在脑子里很乱，这件事来得蹊跷，很多线索在脑海中盘旋，让她理不出头绪来。下午。汪莉就直接找上门来。“葛青设计师，你说这该怎么办？”
汪莉板着一张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和善友好，气场凌厉，咄咄逼人。秦歌保持着镇定，平静地面对汪莉，说：“汪经纪人，这件事对凌小姐造成的影响我深感抱歉，按照合约内容，我会尽快支付那1200万的赔偿金。”
“只是钱吗？”
汪莉冷笑，说：“葛青设计师，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你的个人行为对我们歌手造成负面影响，你是需要召开记者会公开道歉的！”
“……”秦歌顿了顿，随后缓缓道：“召开记者会的事，我希望贵方能够通融……”“通融？”
汪莉直接打断秦歌的话，言辞尖锐地说：“葛青设计师，在你抄袭别人的设计作品时，有没有想过如今的后果？你既然犯下了大错，就必须为你的错误承担后果！公开道歉的事，我们绝不退让！”
秦歌见汪莉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眸光暗了暗。这个女人当初找她做定制服装时多谄媚讨好，那么现在就有多盛气凌人。凌雪儿穿了有争议的演出服，的确会对她造成影响，但绝对没有汪莉说得那么严重。出了这种事，明明大家更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如何解决的对策，可是汪莉却直接一口咬定她抄袭，要她出面道歉，虽然也说得通，但秦歌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从汪莉出现的那一刻，有什么地方就出问题了。比别人更加丰厚的报酬，宽裕的创作环境，以及十分苛刻的违约条款……“葛青设计师，你以为现在沉默就能逃避问题了吗？”
汪莉见秦歌迟迟不语，厉声说道。秦歌吸了一口气，她脸也沉了几分，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并没有抄袭，这件事我正在调查中，能为你们做的最大补偿就是如数赔偿违约金，至于召开记者会的事，恕难从命。”
“你！”
汪莉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眸喷火，怒道：“你现在是想要违约吗？”
秦歌冷眼看着汪莉，淡声说：“我已经做出了我最大程度的退让，若是汪经纪人非要咄咄逼人，一再强人所难，我也不能一味忍让。”
“好啊，葛青设计师，你真是好样的！”
汪莉怒极反笑，说：“你们自己搞出来的事，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受害方为难你是不是？既然你不遵守合同条款，那咱们就只能法庭见了！”
“汪经纪人，陆氏的律师团队不是吃素的，你非要把这件事扩大闹得不可开交，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你！”
“小晚，送客！”
盛小晚走上来，板着脸说：“汪经纪人，请吧。”
汪莉看了盛小晚一眼，又瞪向秦歌，说：“葛青设计师这般言而无信，完全没有契约精神，我倒想看看，今后还有什么人敢跟你们合作！”
说完，汪莉提着包转身离开。将汪莉送走后，盛小晚气冲冲地折回来，义愤填膺地说：“秦姐，这个姓汪的女人真是太可恶了，明明之前还死皮赖脸地求着你帮他们做定制服，结果现在一出事，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哪有她那样的！”
秦歌揉了揉眉心，说：“毕竟是我们这边出了事，她翻脸也是正常。”
现在汪莉人品如何秦歌没空思考，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平息抄袭事件，否则对歌舍的打击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短短几天事件。抄袭事件的影响范围再次扩大，凌雪儿的一些粉丝不明情况，总觉得他们的偶像吃了亏，再加上凌雪儿在博上扮演卖惨角色，粉丝们更加心疼。人群是最容易被煽动的。那些逐渐失去理智的粉丝们也开始不留余力地抹黑歌舍的系列服装。渐渐的，投诉的退货的顾客也多了起来。秦歌因为退货投诉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歌舍的工作人员也是人心惶惶。前阵子店里还生意满堂，现在却门可罗雀，导购们都闲得发慌，没事聚在一起闲聊。“你们说，老板是不是真的抄袭了？”
“不是说网上爆出是一年前发表过的设计图吗？我看了眼，还真的挺像的。”
“像又怎么了？就能说明是抄袭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一就是凑巧相似怎么说？网上那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再这样下去，店里恐怕一点生意都没有了，今天又接到几个客人的退货了。”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失业了？”
“呜呜呜，我不想失业。”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搞得店里气氛压抑，有上门的顾客看到这一幕又直接退了出去。“上班时间你们就是聊天的吗？”
蒋卿语走了过来，冷声道。导购们看到她，其中一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就算想认真工作，也没有客人上门啊。”
“就算有客人，看到你们这幅模样也不敢来了，工作时间就该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客人，而不是想你们这样聚成一团散发负能量。”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有人不满了。蒋卿语扫了那人一眼，“就凭我是你们老板的助理设计师，我有义务维护这个店的形象！”
“呵，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啊？”
“怎么？我说错了？”
蒋卿语冷冷看向那人，说：“还是你希望去秦姐那儿问问谁有错？”
“你……”“好了好了。”
另一个导购将同伴劝住，说：“大家都是这个店的一份子，现在应该是联合对外，怎么自己人吵起来了，咱们各做各的，散了吧。”
大家也不想真把事情闹到秦歌那里去，于是各自散开工作去。蒋卿语扫了她们一眼，然后走到茶水间去接水。她刚接到一半，盛小晚拐了进来。她双手抱着手臂，悠悠地说：“想不到，关键时刻，你还挺靠谱的。”
盛小晚一直觉得蒋卿语别有用心，所以总是对她有所戒备，不过刚才蒋卿语的表现却着实让她意外，感觉这个女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在大家人心惶惶的时候，她能站出来把控局面，这一点就不错。蒋卿语接好水，捧在手里，淡淡地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盛小晚对蒋卿语另眼相看了，她勾唇说道：“看在你这次表现不错的份上，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吧。”
蒋卿语挑了下眉，“秦姐对于抄袭事件，有眉目了吗？”
“你相信秦姐没抄袭？”
盛小晚意外。蒋卿语慢慢地喝了口水，说：“秦姐的所有作品我都看过，她那样的人，没有抄袭的必要。”
她跟秦歌在理念上有些冲突，但是对秦歌的才华，蒋卿语依然是佩服的。她必须承认，那个人身上还有很多她需要学习的地方。“有眼光！”
盛小晚赞许道，随后又叹了口气，说：“不过现在我们的情况很被动，刊登那个设计图的杂志社已经倒闭了，想要调查也查无可循。”
蒋卿语闻言皱眉。她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像是有人布了一张网，等着秦姐往里面跳。不过蒋卿语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两人走出茶水间，正好店门口走进来一个高挺的男人。男人逆着光，一身银色西装，店内的灯光将他衬得俊秀非凡，一举一动都透着上流贵族的优雅，宛如华丽的贵公子。蒋卿语看到男人，心忽然漏跳一拍，眼神有些发愣。盛小晚则立刻迎了上去，喊道：“陆总，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