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歌去店里逛了一圈，在爆出了唐雪柔那出事以后，网上很多人都开始替秦歌平反，甚至她的品牌还在头条上挂了好几天，相当于是被免费宣传了一波，生意更胜从前。店里的大家工作无比热情，这是非常好的势头。因为之前的订单都被取消了，秦歌现在反倒清闲下来，她闲着没事，又去医院探望陆轩。昨天陆轩才对她说了那番话，今天却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跟她正常聊天，秦歌不得不感慨这人的心理素质实在过于强大，不愧是当领导者的料。不过，秦歌却明白，陆轩其实也在等她答复。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秦歌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她认真地看向陆轩，坦白说：“陆轩，关于昨天你说的事，我回去后考虑了很多。”
陆轩动作一顿，他抬眸看向秦歌，笑问道：“然后呢？”
秦歌看着陆轩平和的面容，深吸了口气，然后对他鞠躬，说：“抱歉，我还是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陆轩笑容微微有些凝固，他扯开嘴角，苦笑说：“所以，你昨晚回去思考整晚的结果就是拒绝我？秦歌，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为什么你就是不会选呢？”
到底跟谁在一起才比较幸福，随便拎个人都选得出来吧？为什么偏偏她……秦歌目光稍稍闪躲，她干笑道：“是啊，其实昨天我也做了权衡利弊的考量……”“那你为什么！”
陆轩的声音稍微有些激动起来。秦歌垂下眸子，低声说：“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挺理智的，但偶尔还是会感情用事一下，我跟顾寒洲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我，放不下他。”
“所以你要继续跟他痛苦下去？”
“其实跟他在一起，也不全是痛苦……”秦歌小声替顾寒洲辩解。陆轩冷笑，说：“那为什么你总是盯着手机发呆？难道不是在等他的电话？现在他还跟个王婕纠缠不清，秦歌，你信不信，就算一个王婕倒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找上门，你应付得完吗？”
秦歌被陆轩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心情有点乱，陆轩很擅长用语言说服别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他的节奏中。“我不管！”
秦歌咬牙说：“不管还有多少个王婕，我现在只想要顾寒洲一个态度！”
“你说什么？”
陆轩愣住。秦歌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平缓地说：“我决定跟顾寒洲摊牌了。”
“……摊牌。”
陆轩错愕。“对。”
秦歌平复了心情，冷静地看着陆轩，说：“你昨天有句话我也很认同，我跟顾寒洲拖得太久了，在感情方面，我是挺拖泥带水的，所以我打算把一切都说开了，只要顾寒洲答应不跟什么王婕之类的交往，今后只爱我一个，我就愿意跟他一起走下去，哪怕前路再多的险阻，我都不会再放开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轩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故作镇定地笑了起来，言语尖锐，说：“秦歌，你觉得顾寒洲会答应吗？你凭什么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别人？那天他在王婕面前的态度，你都忘了吗？”
“我不想考虑那么多！”
秦歌捂住头，说：“我就是因为总瞻前顾后，所以才把自己变得犹豫不决，现在我只要顾寒洲一个答复，只要他答应，别的我都不在乎了。”
“秦歌！”
“陆轩！”
秦歌大声地打断陆轩的话，她扯出一抹笑，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的那些大道理我也明白，但人不可能总是保持理智，你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
陆轩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因为太过用力，受伤的右手伤口都裂开了，鲜血一点点地渗透出来。可惜陆轩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死死地盯着秦歌，双眼微微发红，咬牙说：“你别后悔。”
秦歌垂下眸，勉强地笑了笑，说：“但愿，我不要为这个决定后悔吧。”
其实现在秦歌心里也很没底。在跟顾寒洲吵完架后，在顾寒洲跟王婕暧昧不清的时候，她又做了一次豪赌。只希望，这次她能别输得太惨。两人僵持了许久。陆轩忽然叹了口气，说：“真是拿你没办法，为什么我总是输给那个男人，秦歌，你让我感觉自己很失败。”
秦歌听陆轩用这个口吻说话，反倒松了口气。她知道，陆轩是释怀了。她笑了笑，说：“并不是你很失败，是我这人太不识趣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
陆轩挑眉，“放着我这么好的男人不要，你绝对脑子缺根筋。”
“……”这人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啊。怎么就顺着梯子往上爬了呢。陆轩见秦歌表情僵硬，不禁又笑了声，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会阻拦你，不过，要是被拒绝了，欢迎投入我的怀抱。”
“喂！”
秦歌笑骂道：“有你这样的吗？我还没去摊牌，你就开始撬人墙角了？”
陆轩眨了眨眼，说：“这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要是那个男人敢对你不好，我随时准备把你抢回来。”
秦歌闻言，又是无奈又是感慨。陆轩，对她太好了。秦歌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换个方式呢？你看，伯母都把我当女儿一般看待，要不你就当我哥哥……”“打住。”
陆轩打断秦歌的话，哼笑道：“不要给我发哥哥牌，我不当你哥哥，只想当你老公。”
秦歌嘴角抽了抽，说：“那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要死心？”
陆轩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其实我觉得，我机会挺大的，你觉得呢？”
秦歌：“……”这话实在接不下去了！好端端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总想着接盘呢？秦歌从陆轩那儿离开，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的样子。这一整天，顾寒洲都没给她发条消息。他脾气也太大了点吧？秦歌心中多少有点郁闷，虽然她已经做好准备给顾寒洲摊牌，可现在人都找不到算什么回事，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身上的感觉，让人无力。走到门口，秦歌正打算开门，却注意到屋里灯是亮着的。顾寒洲回来了！秦歌心中一喜，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把拿出来的钥匙又放了回去，然后敲了敲门，想等顾寒洲给她开门，正好还能用这个借口打开话题。她敲了三下。很快，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秦歌的心也不自觉地加速。脚步声靠近，秦歌的心也提到了最高点。“咔擦。”
公寓的大门被打开了。“顾……”秦歌刚喊出一个字，就被屋里人的脸给震住了。心，忽然凉了半截。她呆呆地站着，双眼一点点地睁大，看着面前的人，大脑完全失去了反应。开门的人并不是顾寒洲。而是王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