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也好,可她偏偏是为了报复,是为了打击,为了帮她的父亲,她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她的所做所为,让他觉得愤怒,所以,他明明舍不得,却还是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分手。更在分手之后,告诉所有人,她对他来说只是用来刺激顾咏飞的筹码,一个在顾咏飞不在自己身边时,他用来打发时间的宠物。他知道这样很伤人,可是,更伤人的是,当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她没有来质问自己,也没有来痛骂自己,只是就那么坦然地接受了他所说的一切。她的所作所为,也代表了她的心思,他于她而言,也同样是筹码,只是,他这个筹码,比起一般的来说要更加尊贵,更加值钱一点而已。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愿看她的眼睛,就算是欢爱的夜晚,他极尽疯狂,可他依然不曾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直到现在,葛橙枫已忍无可忍,终于再一次紧紧盯住她,一字一顿:“你就那么讨厌我,帮你吗?”
“有我讨厌的余地吗?你对我越好,她就会越恨我,她越恨我,我的境况就会越遭,这个道理,需要我这么跟你一一解释吗?葛二少?”
陆小岛用了很是嘲讽的口吻,仿佛她面对的人,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自己的仇人,那种极尽一切要撇清关系的感觉,深深地刺激着葛橙枫的神经,他看着她,只那么怔怔地看着,半晌,竟也只是撇清地替顾咏飞说了一句:“她只是气不过,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你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还是像六年前一样,我或者还能有底气,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那样纯洁的感觉了,你还希望她能够体谅你?”
同为女人,陆小岛其实是可以理解顾咏飞的伤心的,如果,换个色度来看,她是顾咏飞的话,知道葛橙枫还和别的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同样是不能接受的。爱情不是男人的全部,却是女人的唯一,没有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还有别人,就算是她现现得再大度,那也只是装出来的表现,骨子里,对抢夺自己男人的女人,绝对会是恨之入骨,不除不快的感觉。所以,那一天,她听顾咏飞拆穿她的一切时,在可怜自己的同时,她也在可怜的顾咏飞,无论她有多不好,她也有权力悍卫自己的爱情。更何况,她还救过自己的命,她有什么脸去和顾咏飞抢男人?“咏飞比你想象中要大度。”
“大度到肯无视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
她用了如此直接的字眼,甚至让葛橙枫都听不下去:“你何必这样说自己?”
“那我要怎样说?说我对你没企图,说我对你没感觉,说我那么做真的只是为了上戏?葛橙枫,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什么也不是,可是,我还活着的一天,就还需要尊严,别让我在你面前觉得自己很下贱,我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希望你也不喜欢。”
话到这里,葛橙枫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只定定地望着陆小岛气鼓鼓的脸,问:“陆小岛,那你对我呢?有企图,有感觉么?”
“没有。”
陆小岛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两个字,仿佛早已在唇边,只待脱口。他看着她,有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他的眼中,有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光亮,只是,那光亮因着她的答案,也渐渐地暗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清。点着头,葛橙枫似乎比她还失望,只又看了她一眼后,才冷冷道:“好,如你所愿,你接着在下面逛,我上去吃完那顿饭,然后,我会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
“好啊!这样最好。”
“……”最好的结果,最好的答案,可听在他耳中,却成了最差最差的语言。葛橙枫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回头,只是大步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而去。气走了葛橙枫,陆小岛忍了很久才蹲回到地面,在那个不算隐蔽的篮球场,默默无言地流起泪。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可以伤害到人的。只要足够的冷酷,足够的冷漠,足够对一切事情都变得不再在乎;只要慢慢地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一粒光滑坚硬的石子;只要把自己当作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最绝望的爱情,也不可能再伤害到你!只是,她的爱情,真的已绝望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心里还在疼?周二,晴。不过早上五点,玉姐已安排了司机来家里接陆小岛,睡得迷迷糊糊,陆小岛也顾不上化妆,只换了身还算见得了人的衣服就跟着司机去了拍摄现场。还没下车,陆小岛心头便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当她真正到了场地,还缩着头的陆小岛,当时便傻了眼。“玉姐,在海边拍啊?”
H市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冻瞎人,可是,这么大冷的天,跑到这风大到可以掀翻人的海边来取景,实在也够让陆小岛心惊的了。将手里的服装,递给了陆小岛,玉姐温和道:“是啊,这里风大一点,吹起你的头发,那样轻舞飞扬的样子,再配上我们的超级帅哥Leo,出来的效果一定是顶级的棒。”
本来还只是担心那些吹死人的海风,会吹枯自己的脸,可当陆小岛亲手接过玉姐递过来的服装,一向以‘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出名的陆小岛,也彻底地无语凝噎了。神呐!白色的雪纺纱裙,还是双肩吊带的,这完是要她感冒发烧的节奏啊,这是。困难地咽了咽口水,陆小岛哭丧着脸,有气没力道:“漂亮是漂亮,可是玉姐,这已经是十二月的天了啊,在海边拍,还穿这种衣服,我怕我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