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葛橙枫无可驳辩,也不想去解释,只略显无情道:“也许是因为我,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跟她有什么情感上的牵扯了。”
姑奶奶感慨着顾咏飞的命运,忽闻孙子这么一句无情话,不由也数落道:“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变的可够快的。”
“有些理由我不太想说得那么明白,但有一点我却想明白了,我变了,她却变的更多,所以,只要手术一结束,我也不欠她什么了,更不用为她负一辈子的责。”
那些顾咏飞做过的坏事,他不想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老爷子对顾家那点念想也便全数瓦解。他知道老爷子这些年来虽然嘴上不待见顾咏飞,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老爷子也是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顾家的后人,如果让他知道那些黑暗的事情都是顾咏飞的手笔,知道顾家最后的女儿居然那样心狠手辣,或者,老爷子只会更加自责,更加心痛。为了顾咏飞,自己已做的够多,没必要再让家里人也为此心里添堵,所以,不该说的话,他一句也不想说,就算老爷子因此而认为自己是个负心汉,他也无所谓。就当,这是他对顾咏飞最后的怜悯与疼惜好了。虽然不想勉强自己的孩子做不愿意做的事,但葛妈妈也因为顾咏飞彼时的处境,忍不住想要说儿子几句:“老二,虽然妈也不怎么钟意咏飞做儿媳妇,可是,她这样的时候你抛下她,不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么?”
闻言,葛橙枫歉然回首,很是直接地问道:“妈,我问句实在的,如果我今天选的不是陆小岛,而是顾咏飞,您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葛家子孙的儿媳妇吗?爷爷和姑奶奶呢?又能不能?”
“……”一句话,当时便让葛妈妈哑口无言,当年,她在姑奶奶和老爷子的安排下,一连生了四个儿子,要不是生四少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姑奶奶甚至还想让她生个么女儿,对于自家这两尊老菩萨,葛妈妈也是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往下说。母亲的沉默让葛橙枫明白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他回着,改看回葛家老爷子的眼,大胆而冷酷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无情,但,如果我爱的是顾咏飞,就算她不能生育,我也一定会继续爱,可是,我爱的不是她是陆小岛,我又为什么要为了她放弃我自己喜欢的人?”
迎着他的双眼,葛老爷子似乎也看懂了他的倔强,只重重哼出一口气,问:“这一次,你可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万一又变呢?”
“如果我再变,爷爷您也甭客气了,直接把我赶出葛家,和我断绝关系就行了。”
如果自己还变,就算葛家的所有人都能原谅他,他也是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他虽谈不上痴情,但却是绝对的专情,一旦他认定了某一件事,某一个人,他便很难以动摇,如若不然,也不会因此与陆小岛一错六七年了。“你还真敢说。”
他知道老爷子指什么,他却不回避,只坚定道:“因为我终于明白了,除了陆小岛,我谁也不想要。”
“哼!这事儿可不是你嘴上说说就能饶了你的事,就算不是顾咏飞,那也不一定是陆小岛,她的人品有问题,葛家也不能让这种人进门。”
老爷子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如果人品好,家世也好,就算真的是没落的没钱人家的女儿,他也不一定不可以接受,只是,如果人品真的有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葛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小岛的人品有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再考验她一阵子?现在下结论,不觉得太早么?”
很不喜欢听到家里人说陆小岛的人品,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比陆小岛的灵魂还干净,她是那种为了别人可以不顾自己的烂好人,要说她的人品有问题,那他的身边也就不会有干净人了。话到这里,葛家姑奶奶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道:“考验?我的考验不是才刚刚失败么?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葛橙枫脸一沉,也很直接地反驳道:“您让她离开我她才会这样的,难道她一定要离开我才算是人品不失败?那您是不是觉得我也合该一辈子打光棍才算人品不失败?”
“混小子,姑奶奶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姑奶奶又怒了,自从陆小岛出现后,葛橙枫和家里人的关系便越来越紧张,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就凭这一点,她也很难喜欢上那个丫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姑奶奶一眼,葛橙枫毫不客气道:“那就当您也答应了,再给小岛一点时间好吗?我相信,她一定能让你们喜欢上的。”
“哼,还喜欢呢?不讨厌都阿米豆腐了。”
“姑奶奶,您这是偏见。”
对于自己亲自调教的四个孙子,姑奶奶心里也是有数的,论无情当数四少,论冷漠当数大少,论花心当数三少,那么论痴情就当数二少葛橙枫了。对爱情,他的执着程度一直让家里人头疼,就算是以前和顾咏飞好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此激动,而今,他为了陆小岛甚至愿意放弃一切,他已如此坚决,自己再劝也无益。想了想,姑奶奶头一偏,又将皮球踢到了葛家老爷子的手上:“好了好了,这事儿也轮不到我做主,大哥,你看怎么办?”
“顾咏飞那丫头老二不喜欢,而且已经那个样了,订婚的事,自然也就算了,至于陆小岛,暂时也别在我眼前提,大不了就让他光棍一辈子,哼!”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
老爷子不理葛橙枫的抗议,只冷着脸对葛家姑奶奶说:“明珠,扶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