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近而来的自由军传承骑士,那些慌乱中的圣王国将官,也纷纷仓促拔出刀剑,聚集在红底金狮大旗下做出迎战的姿态。更有十多名身穿锦袍,手持缠绕丝绦的仪枪和长戟的重甲骑士站出来。
然而抢先一步对他们发难的,则是传承骑士身上装备的各种武器附件。只见一名绰号“冬熊”的传承骑士,哐当作响转动一支短管转轮手炮,猛然迸射出一大片的铅子和铁砂,当面抵近轰倒一片。 而另一名外号“黑岩”的传承骑士,则是手臂伸缩之间灰烟碰碰作响,弹射出小型的火药球弹;迎面越过那些重甲骑士挥出的仪枪和长戟,落在那些仓促迎战的军官和军士中,轰然炸响震倒若干。 又有几名身形消瘦而轻捷的传承骑士,则是一边奔跑一边全力转动发射,套在手臂上的特制转轮连弩;几乎是如同嗡嗡蜂群一般的,射出相对密集的箭矢来;将那些重甲骑士背后的支援纷纷射翻。 而后其他传承骑士,才挥舞棱头棍、钉锤、长柄斧和大剑、阔口刀,纷纷杀入这些被轰的东倒西歪,而露出缺口和破绽的重甲骑士阵线之中。又像是彼此合力敲打铁罐头一般的,数人围住一个。 其中一人持盾贴身全力挡住对方的攻击,另外数人分工默契的转攻,被围重甲骑士的下盘和腋下薄弱处;依靠对于自身护甲的信心,根本不管不顾其他军士的攻击和牵制,转眼就将其一一放倒。 因此,只是照面的数个呼吸之间;这些手持仪枪和长戟奋战的重甲骑士,就已然被远轰近战的双重套餐,冲击的七零八落而防线崩溃。只剩几名负隅顽抗的奋战者,这时旗下的将官们死伤累累。 眼看身先士卒的杜瓦尔,就要杀到红底金狮的大旗下;而举旗的骑士扈从和几名护卫亲兵,也绝望亦然的拔出了刺剑和直剑、军刀;原本站在旗下观望和指挥的将领,也在左右簇拥下退避开来。 突然,从那些纷纷逃散开来的文职人员、亲随和扈从的人群中,又站出来一小群身披锁链甲,手持钉锤和铁棒的武装修士;满脸坚毅与决然的挡住了他的去路。杜瓦尔见状一愣,就迅速举起棱棍。 “罪人!忏悔……”就见居中一名剃着发圈的麻袍修士,突然对着冲刺而来的传承骑士们喊道:刹那间像是有无形的波纹荡漾而过,让杜瓦尔的动作顿住了片刻,而其他传承骑士也行动缓慢下来。 然而在江畋的视野当中却接到了提示:“疑似精神/声波复合攻击,是/否予以反制?”,江畋默念“是”。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是看了一眼这名修士,对方就突然全身僵直口鼻溢血挺倒。
“胜利属于我们!”而恢复过来的杜瓦尔精神大振喊道:心中却更加确定,这位大人一定是位行走人世的圣者。所以,才能够不受任何异常的加害和影响,反而让对方遭受了来自冥冥之中的惩罚。
“魔鬼!”“妖术!”
“亵渎者!”
那些武装修士见状,却是嘶声大喊着,不顾一切的狂热冲上前来;然后,就被身后忽略的杜瓦尔等人;用铁护手一拳一个的干翻,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片刻之后,在一众杀穿了整个阵营的传承骑士簇拥下,江畋也来到了冲上山坡,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而只能在乱石间负隅顽抗到最后,须发灰白而面孔方正、头戴银冠盔的圣王国军主将面前。 “下令,投降吧!还可以减少一些死亡和杀戮。”江畋慢条斯理的道:“哪怕是作为侵略王国的敌对立场,至少我可以基于骑士的道义,给你们一个相对体面的对待……”
“休想,夺走我的名誉和荣光!”然而,这名敌军主将却是偏头过去,在最后一名满身是血而单臂折断侍从的掩护下,毫不犹豫的用小刀划过自己喉咙;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江畋飞拍的手掌。
只听铛的的一声,他就被连人带头盔抽打在石壁上,顿时就两眼翻白的昏死过去了。然后江畋对着其他人拍手道:“既然他冥顽不化,那我们就换下一个俘虏再说……” 最终,随着缀着流苏和许多金银饰物的红底金狮大旗,及其众星拱月一般伴随的分团骑和连队旗;在战场中一片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哗然声中,接二连三的骤然倒下,又变成杜瓦尔等人手中缴获后; 正面作战的圣王国军队斗志,也如烈日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虽然相对于陷入恐慌和崩溃中的士兵,部分骑士奋起余勇的反向转身,想要夺回自己的荣耀;然而身后的自由军,又岂会令其如愿? 而随着这些作为军队主心骨的骑士,在愤怒、焦灼和忧急的驱使下,接二连三的不顾一切脱离战斗;或又被来自背后的火器轰击倒下……也不知道从谁开始,正面战线的圣王国士兵纷纷弃械投降。 然而,随着这些成群结队反向冲锋,不断撞倒和掀翻自己士兵的骑士;最终抵达后方阵营的时候,大部分战斗都已经基本结束了。连番辗转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们,面对的是整好以暇的杜瓦尔等人。 因此,这场看起来有些悲壮决然的最后冲锋,几乎在几个照面之后,就迅速的结束了。在死伤了数十人之后,整整三百多名的披甲骑士,就此成为新鲜的俘虏,这还是杜瓦尔等人未下死手的缘故。 其中更是有二十多名,明显属于爆发了血脉力量的重甲骑士;在杜瓦尔带头亲自招待之下,被男上加男的给压制住;又暂时扭脱了手脚,而防止他们残余冲动和本能,更进一步伤害到了自己…… 而望着这一切的江畋,却是略有些遗憾和可惜;因为自己的次元泡能力没法携带活物。不然的话,只要有几百匹马……不,哪怕只要有一百匹马也好,就可以轻松的尾随追杀上很长一段距离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次元泡的容量,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目前也就携带大概十几个满员连队的装备器械,外加一些简单的辅助器材和口粮物资而已。这次为携带预制件和栅墙又占了部分空间。 所以,只能带领十个最为精锐的连队参战。次役,迂回奔袭和伏击的四千自由军,在两国交界的无名山谷,大破圣王国一个骑士团又五个分团三万大军;杀敌三千而俘虏了近万,其余皆溃散而逃。 尽管如此,这次圣王国来援的大军中,最有价值和身份地位的中高层,几乎都成为了自由军的俘虏。无论是用来换取相应身份的赎金,还是用作政治交易和外交谈判的筹码,都是颇具分量的存在。 而在缴获战利品中最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那面历史悠久,据说可以上溯到圣王国开国时期,比同阿基坦精神象征的金狮旗之外;还有就是各支骑士团名下,所携行的大量骑士坐骑和备换战马了。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安达卢西亚骏马,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也最纯正的马种之一。此外还有数百头,明显来自伊比利亚半岛南方,由早年萨拉森人征服者,带来的阿拉伯马本土后裔——摩尔骏马。 有了这至少两千多匹,被抛弃在山谷中无处可逃;却又鞍具齐全的骏马,作为繁育的种子和基本盘。自由军的骑兵也不再是,各种杂七杂八来源的大拼盘;可以考虑从轻骑升级成披坚执锐的重骑。 但是,江畋觉得这些战果还不够,完全还可以在继续努力一下。随即,他又对着正在轮流报告,战果和缴获的杜瓦尔、拉费尔等人说道:“接下来,你们有没有兴趣,暂时当一回圣王国的骑士?”于是在第二天,一支来自圣王国的“援军”,在墙头翘首以盼的目光,以及本城逃难贵族的欢呼声中,缓缓走进了迫不及待敞开的城市要塞大门。然后,又以不容置疑的态度接管了城墙上的防务。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怀疑和注意到这支援军的不协之处;哪怕他们的金狮纹罩袍,看起来不是那么合身;武器铠甲上也有一些磨损和伤痕;旗帜看起来也似乎隐约沾染过污渍和泥点…… 因为,自由军的大队人马,就在要塞都市的另一侧;布下了数里宽的联营和阵垒,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强攻姿态。因此在内城堡垒的战斧骑士团上层派人前来迎接时,这支援军已经接管到了前门。 这时,才似乎有人发觉不对劲。但是面对冲上城头,将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圣王国骑士”;本地出身的民团守备官,还是竭尽全力想要辩解自从投诚以来,自己并没有任何失职和懈怠的地方。 而受命而来迎接的战斧骑士团副官,也终于察觉到这支国内的援军当中,根本就没有多少他所认识的总团成员;然后就被挟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援军以主动迎战为名,强行打开城门。 然后,又在他无比绝望和惊悚的眼神当中,在城头上相继升起了自由军的蓝底笑面骄阳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