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兰司羽便早早起床准备回家拜寿去。若不是因为相府还有一个哑巴娘,兰司羽才懒得回来。原主的娘亲是她的便宜老爹未考中状元前在乡下的元配,是他启蒙书院夫子的女儿,丞相高中后便将原配接到京中。发迹不弃糟糠妻,就连户部尚书的女儿赵月莹嫁给他也只是做了妾。让原主的爹很是得了一些贤名。后来原主的娘亲生原主的时候因为疼痛喊破了嗓子,自觉羞愧不能主事,便自请扶了赵月莹为平妻,好让府里有个当家主事的主母。从此赵月芝这个相府夫人当地风声水起,面上端庄大气,背地里却是连月利银子都不扣着。原主小的时候冬天连床棉被都没有。生孩子喊破喉咙这种破事,兰司羽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人去怀疑。兰司羽之所以厚颜无耻地缠着夜宸渊要礼物,就是想借着拜寿的明目看看娘亲。看看她的喉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还有救。兰司羽没什么可收拾的,但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个嬷嬷送来了衣服和首饰,说是王爷赏的。“他是怕我穿的不好丢他的脸吧。”
兰司羽没有拒绝,看了一眼进来后脸色就不太好的嬷嬷道,“东西放下就走吧。”
那嬷嬷道:“老奴姓冷,王妃可叫老奴冷嬷嬷。王爷吩咐老奴过来照顾王妃起居。”
兰司羽这才有些惊讶了:“王爷派你来照顾我?月银他付还是我付啊?我付的这么你就走吧。我没钱!”
冷嬷嬷垂眸掩去眼底的轻蔑之色,恭敬道:“老奴是王府的奴才,拿的是王府的俸利。”
兰司羽松了一口气:“行,那你留下吧。”
“老奴为王妃梳妆。”
半刻之后,兰司羽看着梳妆镜里优雅端庄有些出尘的毫不吝啬地给了冷嬷嬷一个赞:“好手艺。”
冷嬷嬷低眉垂目的,不见神色。兰司羽也没理她直接出了主院。夜宸渊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他一身黑色滚金边的长袍,腰束同色玉带,腰间只垂着一枚玉佩连香袋都没有,更透着一股率性利落感。他冷眼看着兰司羽缓步走向台阶,脚下步步生莲,眼底闪过几分讥讽之色。明明是个泼妇却装淑女,怕是那奸夫也被她骗了。又想到奸夫,夜宸渊眼底又是一阵怒气狂涌。等外祖母病好后,一定休了她。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雕金镶玉的豪华大马车,一辆就是普通马车。夜宸渊计划是要跟兰司情同一辆马车,但兰司羽十分没有眼界力地走向了最奢华的那辆马车。一掀车帘就见兰司情已经穿金戴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了。兰司情的丫鬟正在摆礼盒,见状立刻骄傲地说:“这是我们小姐跟王爷的马车,你的马车在另一辆。”
兰司羽淡道:“一个通房坐着正妃制式的马车,你不怕王爷担着宠妾灭妻之名么?你口口声声深爱王爷,看来还是不如你自己的虚荣来的重要。”
兰司情被怼地两眼通红,倒是夜宸渊十分不耐地反击她:“本王自愿被她背负这些,你管地着么!”
其实他也不是真就愿意让自己背些难听的流言,他就单纯地看不得兰司羽拿着正妃的名头去欺压兰司情。兰司羽懒得跟他吵架,径直爬上马车,坐了进去。兰司情震惊地看着她:“你坐进来王爷坐哪里?”
兰司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可以下去跟他一起坐另一辆,当然你如果你舍得王爷骑马你就坐着。”
兰司情睡可能会去坐那辆寒酸的马车,夜宸渊自然也不会。但就在王府门口,他不能把兰司羽从马车里扯出来扔肩上。这条街住着多少达官显贵,被谁看见了都能在朝上告他一状。夜宸渊只好让叶一牵马过来。兰司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兰司情,毫不犹豫地讽刺道:“宁愿让王爷骑马也要坐豪华的马车,看来你对王爷的爱也不过如此嘛。”
兰司情怒道:“你不要挑拨离间,王爷若去坐了那辆马车也有损王府的颜面。”
“王爷可以跟我一起坐啊。”
兰司情气道:“王爷不会跟你坐。”
“你不走他当然没地方坐。”
兰司羽溜着兰司情嘲讽了一路,兰司情说不过她就气了一路。等到了相府的时候兰司情的脸都青了。夜宸渊骑马在前,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对话,更对兰司羽无语到了极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刁钻无礼的女人。今日不只是相爷生辰,还是嫡女三日回门。相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兰司羽的马车到相府的时候,兰相已经带着相府的亲眷在门口迎接了。赵月芝更是盛装打扮领着几个姨娘站在兰相身边,满脸喜色的等着。车帘一打开,赵氏心生欢喜,下意识往前迈了几步,正要叫闺女,就见兰司羽弯着腰走了出来。她脸色一变,她早就吩咐过一定想办法不能让兰司羽回来。有正妃压着侧妃便弱势了。兰相不知道赵氏还有这层安排,他只是觉得兰司羽竟然能从豪华马车上下来挺意外的,或者宸王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讨厌她。两个女儿一起抓住宸王,这才相府来说是好事。赵氏很快回过神来,笑道:“羽儿来了,下车慢点。”
随后兰司情下马车的时候,赵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咬着牙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