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氏还真的就把二蛋的卖身契送来了。陈婶感激之情不似做假,二蛋更是满心欢喜,虽然腿还伤着不能动,总是想着法的找活干。兰司羽接下来的几天过的非常安逸,兰司情受了伤没了作妖资本,没有了她在中间挑拨,夜宸渊见她也只是态度恶劣些,并没有引发什么战争。又过了几日,二蛋带了口信,说许氏已经搬出相府了。但是并没有去相府的别庄,而是去了城郊的一间弃屋,身边只有一个婆子一个丫鬟。兰司羽有些不赞同,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启的弃屋,对许氏一个妇人来说极不安全。她有些放心不下,盘算着给老太君扎完针后就直接去找许氏。等到了护国公府,门房引着她直接到了老太君的院前,还静悄悄地告诉她兰司情一大早就来看望老太君了,此时正在太君院内。兰司羽一进门,就听见兰司情的娇滴滴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妾身本该跟王爷一起来的。奈何王爷公务繁忙,妾身担心太君身体,便自己来了。太君别嫌妾身冒失。这千年人参虽然平常,但是妾身的心意,还请太君不要嫌弃。”
老太君悠悠地叹着气:“有心了,老身这身子骨得亏有王妃帮衬着,要不然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兰司情笑盈盈地接话:“姐姐医术自然没话说,但司情今儿特意带了个做食疗的厨子给老太君做食谱。老太君且试试,若是觉得好,便将人留下。”
得,这都要留着吃午饭了,这针一时半刻扎不上了。兰司羽想着先出城看许氏,回来再给老太君扎针。到了门口刚好遇到楚澜风翻身下马。一见是她,楚澜风立刻迎了上来:“表嫂已经看过外祖母了吗?”
兰司羽去解小黄马的马缰,随口说道:“老太君这会有客人,我先去办事,回来再给老太君扎针。”
“什么客人?”
门房接口道:“是宸王府的新侧妃,来瞧老太君的。”
楚澜风刚准备进门的脚顿时拐了个弯,绕到兰司羽面前:“表嫂去何处办事?我们或可同行。我也先办事再回来看外祖母。”
兰司羽倒也没有瞒着,直言道:“我娘亲现在搬到城外养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她说这话是有私心的,楚澜风在刑部办差。他若知道此事,将来许氏真遇到什么情况她有个帮衬。“我也出城,那便一道吧。”
兰司羽连忙道:“那倒不必,我认得路。”
她现在就已经被夜宸渊挂上淫、妇的名声了,这要再被夜宸渊知道自己跟他亲爱的表弟一起出城,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令人糟心的话来。楚澜风看着她手里牵着的小黄马,笑道:“你想让你娘亲看着你自己骑着这瘦马去见她?她会担心你在王府过的不好吧?”
这倒是实话,毕竟那天在祠堂,她还跟夜宸渊秀了一场恩爱。她有些犹豫:“那我也不能跟你同乘一骑吧?”
楚澜风笑道:“用外祖母家的马车便是,我还骑马。”
说着他便吩咐门房去找小厮套马车,楚澜风不便与她同车,便担任了马夫的工作,扬鞭驾马。兰司羽又买了些吃用的带上,一路去了城外的弃屋。许氏见她突然就来了,有些局促的样子。兰司羽却有些意外,这弃屋却不是她想像中四面漏风的样子,而是整三间的白墙铺青石板瓦房。许氏一边净她迎进屋,一边比划着解释。兰司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屋子是早前兰相进京赶考时曾经租过的屋子,后来买下了做纪念。许氏之所以搬到这里来,就是想亲近着兰相。许氏不愧是许氏,一个男人纵然不爱一个女人,但知道自己被人这样深深的爱慕着,内心多少还是荡漾的。所以许氏这屋子里的东西应有尽有的,倒是比她想像中好很多。显然兰相已经把这当作许氏最后的日子来对待了。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厨房里飘来药香,很温馨。许氏将她带到自己的屋内,给她看自己画的画。许氏是秀才之女,在当地也是有名的才女,吟诗作画都是强项。许氏画的是兰司羽,眉目秀丽,神态娇憨地歪在美人靠上,极为传神。兰司羽惊叹她画的好之余,也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青香,那不是属于墨和颜料的味道,是一种植物的味道。许氏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不喜欢画呢,忐忑地比划着:“是我想像着你的样子画的,不太像,我下次再画……”“画的很好。”
兰司羽打断她,“我就是觉得这画,好香,香地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