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主子讨厌的人我也讨厌”的想法中脱离出来,觉得这个王妃骑马的样子太帅了。有叶一在,兰司羽直接骑马来到夜宸渊所在的帐外。刚一下马,一群汉子就涌了过来,每个人都红着眼眶,又急又慌。看着兰司羽就像看见了活菩萨,全都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在地,异口同声道:“请王妃娘娘救救王爷。”
一群天天喊号子的男人嗓门又粗又哑,这会又带着整整齐齐的哭腔,格外有种热血苍凉的味道。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兰司羽的医术,只不过叶一说如今能救王爷的可能只有王妃了。因为这一个可能,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奉上了自己全部的祈祷。兰司羽前世所在的特别行动队也属于军队,她曾跟特战队的人一起受训,跟他们一起摸爬滚打。这震耳的声音响起便让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将军指着自己对全军介绍:“欢迎我军唯一的医学女博士。”
那天也是声如雷鸣。“全体起立,军医跟我进来协助并汇报情况。”
兰司羽将药箱递给军医,自己从众将军中间穿过,一边手皮筋束住广袖,一边摘掉头上的珠钗换上皮筋束住长发。夜宸渊必然要做外科手术,她边走边准备。军医哽咽道:“无法止血,脉搏很微弱。可能……”“脉搏再微弱也代表有生命体征,代表病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哭什么!”
军医被她的气度镇住了,但还是如实道:“血流不止,属下用尽了办法。”
“你要是能救的话,就不会找我了。一会看着点。”
兰司羽不想这么嚣张,但三军之中主将病危会动摇军心。她再讨厌夜宸渊也没有想过要他死,更不想他忍着破腹之痛保下来的士气在这个时候涣散。身后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王妃说话是不是太嚣张了?但是感觉有点帅啊。如果不是说大话就好了。大家纷纷围着叶一问:“王妃的医术真的有那么神吗?能治好其他大夫治不好的病吗?”
叶一摸着下巴想了想:“也就救过府医救不了的老太君,解过其他大夫解不了的毒,救过御医救不活的太后的狗吧……”叶一说着说着就发现围在身边的人不见了,他们齐齐趴着帐篷的缝隙,一脸欣喜:“王爷有救了,王妃能治别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
兰司羽跟着军医走进帐内,就看见夜宸渊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腹部破了个大洞,肠子外露,血流不止,床边站着另一个军医装扮的大夫,正拿着银针想给他封穴止血,可惜双手满血也止不住。“动脉破裂,封穴没用。”
兰司羽把药箱放在床头打开,麻利地戴上手套,用仿佛翻物件一样的动作麻利地翻开夜宸渊伤口,寻找破裂的动脉。可能太过难受,昏迷中的夜宸渊还皱眉了一下眉头,看地两名军医心疼地要命:“王妃,王爷好像很疼……”“好事,说明没死。”
兰司羽冷漠的像个机器,终于在那一堆血淋淋的肠子底下找出了破裂的血管,指给他们看,“这里就是出血口,离你封穴的位置十万八千里。”
说完,止血钳利落地夹住了涌血的血管,血流神奇地止住了。军医被这一番操作震撼地瞠目结舌:“这就止住了?”
“这是暂时的。”
兰司羽趁机给夜宸渊做了全身扫描,脸色沉了下来:“腹部的伤不是最严重的,严重的是,咦……”她读着空间里呈现的扫描图,疑惑道:“肺部的伤口在移动……有虫?”
有个军医恍然大悟,连忙道:“王爷中的是蛊箭,箭头是母蛊,进入皮肤吸血后母蛊便会爆炸,产出子蛊。王妃说的移动的虫子,莫非就是子蛊?”
蛊虫?兰司羽暂时管不上那是什么东西,眼下要做的就是先将虫子从夜宸渊的肺部取出。军医汗颜道:“这,这也看不到幼虫在哪里,要怎么取?”
说话间,兰司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银针,她在银针上裹了一层血,咻一下刺进夜宸渊的肺部,再拔出时,针尖上已经扎着一只扭住着身体的白色小虫。兰司羽将幼虫装进玻璃小瓶封好,扔进药箱,扭头对瞠目结舌的军医道:“接下来我们要做内脏修复,部分肠切除和腹部缝合。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也要准备一些血浆以备病人在手术期间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军医虽然对她刚刚表现的神乎奇技震撼了,但听说她要做肠切除忍不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怎么还能切除?”
兰司羽抬眸看向眼前的大夫,淡道:“肠道外露过久已经坏死,放回腹腔会感染,最后发炎至死。你要是敢承担不切的后果,那就听你的。不能那就只我的。”
大夫哪敢去承担王爷生死的后果,只能垂头不语。另一个人对兰司羽深信不疑,迫切地问:“王妃要怎么做,尽管吩咐。只要能救王爷,我等赴汤蹈火。”
“不用赴汤蹈火,出去一个人组织所有军士排队验血。我需要找出一个能给王爷输血的人。”
话音刚落,帐外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我等愿为王爷献血。”
兰司羽虽然不明白输个血要用这么悲壮的态度,但大家的配合能令她的工作更加顺利。她先验了夜宸渊的血型,又验了几名军士的血型,补够了血浆便开始进行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