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去钱庄取出赵氏的银子,找齐名宣买了几件鎏金束腰宫裙,夺回夜宸渊的宠爱容貌是第一之重。但鎏金束腰宫裙实在太贵又太娇气,她本来以为只要买十八件就可以穿一年两年了,没想到一套裙子没穿两次都扯线挂丝了。她先前已经从王府取了些银子,只是管家不敢过问而已。王嬷嬷很想告诫她几句,但她根本听不进去,这让她顿时有种赵氏这一去再也不能复返的预感。许氏从那日刑部出来之后便从城郊搬回了相府居住,过了几日便进宫受封了。做了绕殿全礼,最后由礼部入册,转由皇帝赐下册印,随后张榜告诫天下。兰司羽等在宫外比她还紧张,接连几日都坐立不安的。为了得到一手信息,她早早便蹲在相府等着。赵氏入罪,相府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手遮天的赵氏怎么突然之间就倒台了。除了白姨娘。兰相对赵氏并非真的无情。这事对他打击也颇大,一时有些不振。府里的内务就都交给了许氏打理,由白姨娘辅佐着。白姨娘是个明事理的,许氏虽然让她辅佐,她也当真就兢兢业业地帮忙,有什么事都先问过许事,一点不僭越。她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兰司羽帮着兰司艳,让宸王府成为兰司艳的娘家靠山。所以,许氏回府后,下人们对她都十分恭敬,与原来简直天壤之别。许氏还是住原来的院子,但重新整修过,变得优雅清静。兰司羽见屋内摆着各式用品都是上好的,又验了衣被,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也就放下心来。等着册封的时候,兰司羽就盖着帕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等着,周围下人环绕,十分惬意。兰司艳来到她的面前,第一次恭敬地叫了声王妃娘娘。兰司羽连帕子都没有掀,直接道:“能让相府骄傲的三小姐开口叫一声王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兰司艳仍然走了那股冷艳傲娇风:“你要是瞧不上,我就不叫就是了。”
跟这种怼天怼地的人说话,心累。兰司羽没有接她的话,直奔主题:“有事说事。”
兰司艳竟然一丝羞耻之心也无,直言道:“王妃娘娘往后若有宫宴可否带我一起?”
兰司羽有些惊讶:“宫宴无非就是吃喝看戏,中间连私下说话都不能。你去干什么?表演歌舞?推销自己?”
兰司艳被她说中心事,慌忙争辩道:“就是想见见世面。”
这时,白姨娘送来了厨房新做的糕点,见兰司艳也在,有些不赞同道:“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打扰王妃娘娘?”
兰司艳这次倒没落白姨娘面子,淡道:“我就同姐姐说会话。”
白姨娘察言观色,见兰司羽并没有厌烦之色,便顺口道:“你不只要跟二姐说话,还得谢谢她。”
有八卦!兰司羽微微直起了身子:“何出此言?”
“若不是赵氏下了狱,阿艳就要被赵氏许给赵家庶出的三少爷了。”
“庶出的三少爷?就是小时候摔坏了脑子一直流哈喇子那个?”
“可不是!”
兰司羽扬了扬眉,难怪白姨娘在扳倒赵氏这事上这么上心,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个缘由。“对了,司君和司林呢?”
白姨娘将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道:“司林由夫人同意让陈姨娘自己养了。司君去学堂了。不过这司君,王妃娘娘可有法安置么?这孩子可是个厉害的。赵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说不准心里憋着什么坏呢,娘娘您可得小心些。”
兰司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兰司羽已经见识过了。但他尚未及冠,到底还是未成年。如果这个时候将他定为坏人未免太过武断。她略一沉吟,说道:“兰司君被赵氏宠坏了,但他毕竟是父亲的血肉。我与父亲商量一下,是否舍得将他送到军营,吃些苦头悉心管教,希望他能明善恶,改正缺点。”
兰司艳冷笑道:“赵氏生养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别养出个白眼狼来。”
白姨娘训斥道:“不许胡说!娘娘说的是,家和万事兴,将来司君也是你娘家人。”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天锣鼓声和喧哗声,下人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宫里的封赏下来了,我们的诰命夫人回来了。”
兰司羽一听立刻激动地跳将起来,窜出去打听消息回来的右右蹦蹦跳跳的喊着:“夫人成诰命了,皇上赏了好多东西。还有金册,是宫里的公公们亲自送来的。娘娘,夫人可算熬出头了。”
兰司羽眼底一热,如今这个世道女人能为自己挣点成绩太难了。许氏当真是有真本事的。白姨娘连忙道:“这是大喜的日子,快赏,所有人都有。快快,来送册的公公们都得有啊。”
兰司羽急吼吼地往外走:“对对,送册来的都得赏。快,咱们去瞧瞧。”
右右兴奋地说:“十年出一个诰命,皇上亲赐辇车送回府。这会正从前街一路过来的呢。听说这辇车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坐呢。”
兰司羽一听更加兴奋了,提着裙子就往外跑:“走,咱们也去瞧瞧,见见世面去。”
出了相府,进了街巷,兰司羽就发现自己来晚了。夹道两旁站的人挤地水泄不通,她使出了前世打橄榄球的功夫,左挤右捅地才扯着右右站进了第一排。刚一站定,就见前呼后拥的退伍簇拥着一顶豪华的车辇,走了过来。唢呐喧天,锣鼓阵阵。许氏坐在纱幔垂挂的辇车里,正襟危坐,姿态高雅。百姓们拥挤着推搡着,伸长了脑袋想要一睹诰命夫人的风采。虽然隔了帘子,大家由自称叹夫人端庄贤淑,果然堪为当世妇人之典范。兰司羽看着许氏的辇车从自己身边经过,鼻尖不由自主一阵发涩,也由衷地感到骄傲和自豪。这时右右扯了一把她的衣袖,指着队伍末端:“娘娘,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