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胎是死胎的事,太后和皇上都知道了。他们之所以来,是看剩下这一胎的情况。如妃便将兰司羽剖腹取子的事说了,皇帝听着面色十分冷沉,倒是太后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淡然道:“早时华佗便能替母猪开肝取崽,宸王妃是有分寸的,想是她也华佗之术,你们不必心急。”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兴王突然听得屋内传来一声小小的婴儿的啼哭。兴王连忙冲大家摆手:“小点声,我好像听到了婴孩子的哭声。”
大家连忙禁声,就连太后和皇帝都屏住了呼吸。紧跟着就听得一个响亮的啼哭声响起,这下子,大家都听见了。如妃喜极而泣:“生了……”如玉疯一般地跑到走廊上,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下,隔着窗户纸虽然看不清进而的情形。但她能看到里面有人抱着一个婴儿。如玉又风一般地回到大厅,一脸欢喜:“生了生了,我看见了,抱着小婴儿呢。”
如妃连忙说道:“太后和皇上一来,孩子就出生了。还是得太后和皇上的福分压着。”
太后激动地站了起来:“阿星,站门口干什么,问问能不能把孩子抱出来。哀家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兰司羽让稳婆给孩子做简单的清洁,然后给兴王妃做了缝合。兴王妃虽然是半麻,但她身体很虚弱。她颤抖着手握想去拉兰司羽,却动弹不了,只是张了张嘴,干哑地说:“谢谢,谢谢你。”
“不用谢,到时候付诊金就好了。银货两讫,我这污名就累不到你身上。”
兰司羽替她在伤疤上贴上伤口贴直起了身子,这才发现身体有些发虚,四肢竟然颤的厉害。兴王妃见状,闭上了眼睛,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世界污浊,都来自人言。而她竟当了个轻信谣言的蠢人。兰司羽抻直了身体,靠在墙上,等着身体那种四肢发虚的感觉过去。她看着稳婆洗好了孩子,示意她把孩子抱给兴王妃看看。兴王妃看着孩子,又流下了眼泪。兰司羽见状皱眉,这兴王妃可别是产后抑郁了吧。等身体的虚弱劲过去,兰司羽才走出屋子,让人把兴王妃屋子里的东西换一下,开了窗户通一下风。门一打开,血腥味便扑了出来。虽然门口离厅子还远,但大家都拿着帕子掩了口鼻。兰司羽走出来要向太后和皇帝行礼,皇帝摆手拦住了:“今儿你是大功臣,这些礼俗就免了,先坐吧。给宸王妃看茶。”
兴王早已钻进屋内看孩子和兴王妃了,旁边的兴王府的管家连忙让丫鬟上茶。兰司羽也不客气,直接道:“给碗凉水,有劳了。”
管家连忙道:“给宸王妃上凉茶。”
不一会茶上了,兰司羽接过茶就喝,奈何双手发颤。她也顾不得水洒,咕咚咕咚将水喝了。下巴还漏下不少,看地一些女客不忍直视。这哪里还有半点京城名媛的仪态。兰司羽喝完,丫鬟连忙将碗接过。兰司羽双手放在腿上,放松,然后才道:“是小公主,兴王妃醒着,但身体很虚弱,尽量先不要打扰。小公主身体很健康,大家不必担心。”
所有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时也有扫兴的。稳婆抱过一个小襁褓,小声地问:“这,要怎么处置。”
那是先生出的死胎,还是个男胎。一时间阴霾再次落在了每个人的头顶。大家甚至想,如果开始的时候就找兰司羽接生,是不是这个男孩就保住了。如妃甚至有些责怪地看向兰司羽,如果她主动些接生,是不是她就有皇孙了。这是当今第一个皇长孙。兰司羽看出她心思,心底冷笑。她抬起头扫了如妃一眼,然后看向太后道:“皇祖母,这皇孙是为救小公主而死的。孙媳认为应该追封。”
原本情绪低落的皇太后眸光一亮,好奇起来:“此言可意?”
“兴王妃双胎都是脐带绕颈,王子能顺产,因为他的胎位是正的,他在胎内将绕在小公主脖颈上的脐带绕到自己脖颈上了。所以小公主只绕了一圈,小王子脖颈缠了三圈。出生时又替小公主带出来半圈。小王子是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小公主的性命,小王子在母胎便有大将精神,难道不应该追封吗?”
皇太后闻言点头:“是个好儿郎,可惜……”这样的好儿郎若是能出生,就更好了。可惜!但事已到此,总比不祥之说好。皇帝便追封小王子为“护麟公”,又为小公主取名“灵儿”,又赏赐了不少东西。皇帝问兰司羽想要什么,兰司羽想了想,说:“万两黄金吧。”
其他女眷只觉得兰司羽俗气,皇帝也不太满意:“再想想。”
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