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候选人名叫薛易丰。这人是当前总统的心腹,但是因为被自己儿子快把名声败光了,就算是有老总统的支持,也是三人当中最没有优势的。他背后既没有像顾氏那么大的财阀支持,又没有翟明翰在民众当中的地位跟人气,所以他也是最着急的。宋帛用这种排除的方法,基本就已经将掳走裴若寒的嫌疑人锁定了。等他到达目的地,看到果然是薛易丰的人。薛易丰本人自然不会亲自来见他,那种地位的人最怕落下把柄。来见宋帛的是他身边最亲近的秘书,不止一次能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他带着这个秘书参加重要会议,也算有诚意了。尤其一见宋帛那位秘书首先站起来,对他鞠躬到90度:“宋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甚是荣幸。”
宋帛不跟他玩那些虚的,直截了当地问道:“人呢?”
“宋先生别着急,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宋帛懒得听他绕弯子,直接用枪口对准那个人的额头,再问了一遍:“人呢?”
“宋先生,你刚才开车进来是不是没遇到关卡?那是薛先生特意吩咐的。不过即使他把守卫都撤了,您也知道这是哪儿吧?在这里杀人,你走不出去的。”
这些人是摆明了要威胁宋帛,所以才有恃无恐,把他约进薛易丰的府邸。不管宋帛在国外的势力如何,他要是敢在这里动手,无异于与这整个国家为敌。到时,国内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加上现任总统跟薛家的关系,说不定还会给M国外交压力,到时在国外也不得安宁。在来之前宋帛就想清楚了,他选择来这儿就没有退路。或者说,早在薛易丰把注意力落在他身上时,他那时就已经没有选择了。但宋帛手上的枪依旧紧紧抵着对方额头,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们替你找到了裴若寒小姐,她现在还活着,所处的环境很安全。”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我们找到她的时候裴小姐已经奄奄一息,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妙。”
闻言,宋帛眸光一厉。那个秘书被手枪上保险的声音吓了一跳,忙举起双手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抢救也尽了全力。”
“你敢说,这次船难跟你们没关系吗?”
这次官方救援显得特别积极,显然有多方催促,还着急给船难盖棺定论为意外事故。甚至宋帛到的时候,那些船只残骸都被收走了。他们越是做得滴水不漏,越说明其中有猫腻。那位秘书狡诈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表明态度道:“希望您明白,我们比你更不希望裴小姐出事。薛先生一直都很欣赏你,这次船难是意外,我们能找到裴小姐也是意外。不过一直想邀请您跟裴若寒小姐过来做客,倒是真的。”
这是什么道貌岸然的狗屁说辞?他们肯定已经私下瞄准宋帛很久了,将他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将主意动到裴若寒身上,而不是现在身为宋帛女友的凌雪甜。宋帛的手指一直紧紧扣着手枪扳机,仿佛每一秒都想将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人脑袋爆开花,但他又忍住了没有。对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自诩捏住了宋帛的软肋。而宋帛不得不承认,裴若寒的确就是他的软肋。“我想见见她。”
“都说宋先生爱妻情深,我们也很理解。那就先见见裴小姐吧,见完咱们再谈正事。”
秘书领着宋帛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墙面前,当着他的面拧开设在地上的开关,就见墙面突然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间密室来。见他们居然把裴若寒关在密室里,宋帛的手背青筋暴起,紧握着的拳头集聚着怒气。然而走进去,看到密室里的具体情况,他正待爆发的怒气却被席卷而来的震惊跟心疼所替代。这是一个医疗室,里面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正在来往忙碌。看到宋帛他们进来,几个医生愣了一秒,随即继续低着头观察着病床旁的仪器,目光凝重地用笔记录着什么。看得出来,病床上的人情况很紧迫。心脏监测仪发出机械的‘嘀嘀’声,弄得宋帛的心跳也跟着这节奏放慢,越来越慢……慢到几乎要停止。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裴若寒。女人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周围忙碌的人那么多,她却躺得很平静,似乎连眼睫毛都不曾跳动一下。宋帛朝她走近,又回头看了好几眼心电图,用来确定她还是有心跳的。“我们的人抢救了十二个小时,总算将裴小姐的一只脚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她生命体征非常微弱,恐怕……”宋帛知道对方故意在这里断句想吓唬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追问:“恐怕怎么样?”
“恐怕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不过宋先生放心,我们用最好的药物和仪器替她治疗,不会让她有事。”
这秘书话外听着是给宋帛的保证,实则话里是在提醒他。现在裴若寒的状态,全靠这些仪器跟药物吊着命。他不能动硬来将人抢走的心思,否则仪器一拔,他带回去的只能是一具尸体。宋帛看裴若寒的脸,似乎比起以前更瘦了一圈。看来是离开他之后,吃了不少苦。她宁愿在外面吃苦,也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这么一个倔强又傲气的女人,此刻却躺在这里,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宋帛心疼她,想伸手摸摸裴若寒的脸。但想起她不愿意被自己碰,到底是没碰到就收了回来。“宋先生,现在人你看了,咱们能出去好好谈谈吗?”
“……”“宋先生,你也看到裴小姐的情况不乐观了。咱们不能在这里多待,会影响医生的。”
听到他这么说,宋帛才有反应。男人后退一步,转身对上那个秘书谄媚的笑脸,跟着他走了出去。宋帛心里清楚,薛易丰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一心想要金盆洗手,却偏偏有人伸手企图要把他拉回那个肮脏污秽的泥沼里。权利斗争,是从前宋帛最不愿意沾染上的。看来这次,他是躲不掉这场血雨腥风了。***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凌雪甜就发现宋帛有事瞒着自己。裴若寒应该是还活着,但是她向宋帛打听,这个男人却总是缄口不言。而且那次之后,宋先生就变得很忙。一天之中有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更多的时间用来出去办事。明明以前在国内,宋帛是不经常出门的。而且他出去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跟她交代。这一切行为,都让凌雪甜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她怀疑,宋先生是不是背着自己在外面有人了?在凌雪甜的印象里,宋帛一直是个很让人放心的男人。他当初跟裴若寒是婚姻关系时,就很懂得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凌雪甜见多了身居高位,对漂亮女人来者不拒的男性,却没见过像宋帛这种洁身自好,甚至连药物都不能左右他的男人。当初,她可真是嫉妒死了裴若寒。而如今换成凌雪甜跟宋帛在一起,她还是嫉妒死了裴若寒。毕竟无论如何,那个女人在宋帛心里最重要的地位始终都没被动摇过。可是裴若寒的性格那么刚烈,她原来连宋帛的正式妻子都不愿意做,现在应该更加不可能甘愿跟着他吧?这天,凌雪甜端着一杯咖啡给宋帛送进书房里。男人还在忙,凌雪甜把咖啡摆在桌上,却站在旁边没走。终于等男人注意到她,凌雪甜俯身在宋帛脸颊亲了一下。“雪儿,我在忙。”
“那你什么时候才不忙?”
凌雪甜以往在宋帛面前一向善解人意,今天却在听到他提醒后也没要离开书房的意思,反而上前抱住了宋帛。“宋先生,我好害怕。”
“怕什么?”
“昨天出门遇到了我爸,他跟我后母已经知道我回来了。”
“你现在是我的人,不用再有所忌惮。他们要是想找麻烦,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听到宋帛这么说,凌雪甜就放心了。只要他还认为自己是他的人,凌雪甜就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她把下巴搁在宋帛肩膀上,露出一个笑容,突然又松开,一脸感激看着面前的男人:“宋先生,我一直在想你对我这么好,该怎么报答?……不如,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