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闻青城心里有一种感觉。那感觉十分微妙,却让他禁不住心潮澎湃,脊线紧绷。他没有出声打扰她,呼吸沉慢,掌心在她披散在后背的柔滑长发上一下一下轻抚。时钟转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异常清晰,一圈接着一圈。终于,靠着他颈动脉的人有了反应。闻青城感觉到,心襟竟是微微一提,黑眸深陷,直勾勾的盯着缓缓朝他抬起的那张小脸。虞曦两排睫毛扇子似的掩着,染着湿气,更显乌黑纤长。她眼皮没抬,闻青城就看到她鼻翼皱了皱,听到她轻轻传来的嗓音:“道歉就不用了,你以后别这样就行。”
闻青城看着她,眉头似是拧了拧,仔细看,又仿佛没有。许是没听到闻青城的答复,虞曦抿抿仍有些红艳的唇,眼皮往上掀了一点,瞄他,出口的声音更小了:“行吗?”
闻青城原本不想回答,见她一眼一眼的瞄他,沉吟片刻道:“我还是跟你道歉吧。”
虞曦:“……”不敢相信的睁大水盈盈的眼睛。他刚刚还一脸愧疚懊悔,她还以为他心里有数,他那般对她是不对的……谁知道,又是她“自作多情”了!!!虞曦将双唇含成一条线,脸上浮现的愤慨一目了然,眼眸从盯他,变成了瞪!“我可以每次都跟你道歉!”
闻青城清清看着虞曦变化的脸,还嫌不够刺激人,慢悠悠补了句。虞曦:“……”!!!他是人吗?!难不成他打算再犯?虞曦俏脸一沉,双眼喷出恼恨的火苗,牙根也暗自咬紧了。亏她还打算……“怎么了?”
闻青城扬眉,菲薄的双唇几不可见的微勾,凝着虞曦的黑眸掠过丝丝邪气,清淡的嗓音正经里透着不解和无奈。他只说了三个字。虞曦却分明听出了一串潜台词:我都放下身段跟你道歉了,态度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好了,你还不满意,是要如何?虞曦磨牙,绷着脸就要从他身上下去。闻青城怎么可能放?于是,一个拼了命的挣,一个强硬搂着不放,折腾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虞曦妥协了。并非她这个时候“怂”病犯了。而是,顶在她臀下的东西存在感强到她不敢无视。虞曦轻屏呼吸,眼瞳颤栗缩动,后背僵硬的挺直,抵扣在他肩膀上的双手,蜷紧,心里的喘息声很大。闻青城一双黑眸亦是漆黑如墨,沉暗盯着虞曦一点一点绷起的小脸,侧脸线条冷毅:“还乱动吗?”
他出口的嗓音一下哑得出奇。虞曦指尖捏得更紧,汲气,脸上有霞光蔓延。闻青城在她柔细的腰肢上重重握了握,惊得虞曦整个在他腿上弹了弹,又被他摁着腰给强压了下去。虞曦呼吸一下就乱了,眼眸里哪还有一星半点的恼怒和忿然,只剩下无辜和慌张。闻青城拧沉着一双长眉,幽长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虞曦,扣着虞曦的腰碾动。虞曦脸瞬间爆红,羞耻感猛地冲上脑门,无比震惊僵硬的看着眼前这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禁欲感的男人。可就是这样一个,怎么看怎么跟欲念两个字不沾边的男人,此刻正做着比流氓更流氓的,色得没边的举动。简直——下流!!虞曦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男女情事这块更是知之甚少,更别说经验了。仅有的一次也是跟面前的人……那次的记忆,虞曦甚至都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尤其是过程……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事后身体各个部位宛如拆卸重组般的疼痛酸胀。那种痛,在她身体里存在的时间还不短,之后至少一个礼拜,都如影随形的跟着虞曦。以至于虞曦在那个礼拜,做了好几个被各种物体物件碾压重击的噩梦。若非当时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虞曦也不会到现在一回想起,便觉骨头缝发疼,心有余悸。所以,要不是“对手”太……勇猛,怎么可能给她留下如此“经久难忘”的深刻印象?!好吧,扯远了。言归正传。虞曦没有经验,因此不懂情人间相处的“尺度”在那里,是不是像他们,不,是他,这样……没羞没躁,丝毫不懂遮掩赤果果的表现出来,也不管对方心里是否能接受。当然,如若是夫妻间,抑或是经过长时间交往,心意相投的情人,自然百无禁忌,没这层顾虑考量了。关键是他们,似乎并不属于这两者。若问虞曦对此反感吗?虞曦的答案是不。对方是自己心里的人,她想反感竟也反感不起来,只是心里对他的孟浪有些抵触。这些抵触,基于初次经历的震惊、错愕以及反应过来后的羞愤、无措。好在。闻青城并未持续太久,停了下来,黑眸深深凝着虞曦看了两秒,额头抵了过来,软黑的睫毛微掩,看虞曦红润未消的唇:“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什么话?虞曦脑子热烘烘的,前后记忆在这时连接不起来,呼吸急促,沉默的看着他。“你又不是非要听我道歉,你有选择。”
闻青城哑声说。虞曦断层的思绪艰难的找了回来,大致知道他在说什么了,秀气的眉尖拧了起来。闻青城在她眉头吻了下,盯着她的眼睛:“你乖乖配合我。”
虞曦含住下唇,脸上有热气氤氲渗出。“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像方才那样停下来。”
闻青城沙哑的嗓音里,不难听出严肃。虞曦呼吸沉了沉。“你不可避免会受伤。我不想你难过,也不想因为做这件事看你掉眼泪。”
闻青城抚了抚虞曦的脸,声线低低缓缓,“唯一的办法,就是你配合我。”
“你可以不做。”
虞曦下意识小声提出另一种办法。闻青城盯着虞曦,没说什么,只是握着虞曦的腰,猛地下压。虞曦:“……”那一下,隔着布料,都有种其实已经……得逞的惊颤感。虞曦眼球不住抖动,望着闻青城轻轻的喘气。闻青城这才微抬了抬眉,像是在反问虞曦:你还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