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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坦诚(1 / 1)

陶野拿了一根鸡爪子在嘴里啃着,鸡爪子没肉,却满是油,他的手上,嘴上都油光发亮的,吐出一块骨头,他又把指头放在嘴里吮吸,清雨夹上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咀嚼,像是对陶野示威。“别人都是吃肉,就你喜欢吃骨头,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

清雨摇摇头,又夹起一块肉吃了。陶野白了她一眼,继续如痴如醉的和鸡爪子打架。“上次的事……”一直沉默的江南终于开口,他问过陶野戴笠是如何处置他办事不力的,都让陶野含糊其辞的逃过了,这次面对面,江南一定要知道陶野受到了怎样的处分。陶野手里的动作一滞,旋即大嚼特嚼起来,吐出几个模模糊糊的短句,“怎么又问……没事……都说过了……”他不耐烦的对江南摆摆手,然而奈不过江南逼视的目光,他咀嚼的动作缓缓停下了,“哎,好了!”

他泄气的扔下鸡爪子,慢条斯理的用白手帕擦擦自己的手,“我这不是来将功赎罪了吗?如果这次再完不成任务,我的大好前途可就没希望了,所以拜托二位哥哥姐姐有什么功劳呢让我立,有什么危险呢,你们来顶。”

陶野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但他既没有拜佛的虔诚,也没有求人的意思,他仅仅想要安慰江南,抓捕霍子岩失败并不是一个谎言能够敷衍过去的,在他回南京之前,上海行动的报告就已经摆在了戴笠桌上,戴笠清楚的知道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也知道江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他把一切责任都扛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信誓旦旦的向戴笠保证,江南并非亲共,他只是为了女人。戴笠对陶野的话将信将疑,他是知道疑心极重的人,在对待***的问题上更是如此,无奈何没有确凿证据,他不敢对陶野和江南怎样,杨汉辰虽然公正无私,可绝不允许他肆意妄为。戴笠对陶野的信任日渐冷淡,重要的任务也不再交给他完成,陶野作为一名特工人员失去了特许处长的信任,无异于前途尽失。这次之所以重新启用他,回上海协助江南和清雨破坏日本人针对谢家的阴谋,纯粹是考虑他和江南情同手足,而且抗日热情高涨,没有人更合适。“行,有什么光你来占,有什么亏我们吃。”

清雨靠在椅背上,调侃的看着陶野,“你也好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陶野打了个响指,转头去看江南,“怎么样,你同意吗?”

江南正不知道该说什么,陶野的性格他清楚,越是嘻嘻哈哈的事情他心里就越是在乎,如果仅是一顿斥责或是一记军棍,不等他追问,他早就痛痛快快的告诉他了。他可以用各种甜言蜜语来追求云枝,深情款款也好,装腔作势也好,他都能表示出来,但对于兄弟,除了谢谢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功劳是你的,危险是大家的。”

江南认真的回答陶野的玩笑话。陶野一愣,快活的笑起来,“还是江南了解我。”

“徐先生,有些话我们还是说清楚的好。”

在云枝的房间里,两个人已经对坐了很久,各自想着各自心里的事情,有许多话藏在心里,想说又说不出口。“别说!”

徐恩诚握杯子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是否因为他知道云枝将要说什么,他害怕云枝若是说出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云枝,看得云枝觉着自己就是一个罪人。“我爱的人是江南,就是启铭。”

云枝硬下心肠,她本想婉约的表示,但是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是这样,与其如此还不如干净利落,徐恩诚不必提心吊胆,云枝不必左右为难。徐恩诚猛的端起水杯哗啦啦的倒进自己嘴里,仿佛这是能够醉人解忧的美酒。他苦笑着,“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一直害怕你说出来,害怕面对,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云枝,是因为我比他那里差吗?”

“不是!”

云枝满怀愧疚,“爱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谁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为什么就爱了。徐先生,你很好,会找到你爱的也爱你的女人,我们只做朋友好吗?”

“朋友?”

徐恩诚痴痴的望着桌子上摆放的两束鲜花,玫瑰火红深沉,薰衣草清新淡然,还是玫瑰花更适合她,他想,她也好,江南也好,他们的爱都是浓烈的热情的,就像红玫瑰绚烂成一片火海。“好,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徐恩诚站起来,向云枝伸出手去,云枝没想到徐恩诚这么快就能够接收,她打心眼里为自己和他感到高兴,她握住徐恩诚的手,灿然一笑,明媚如三月春光,眼波流转,正是最吸引徐恩诚的笑容。徐恩诚落寞的回到自己房间,云枝的笑容还在他眼前漂浮,她可知道他在说“朋友”两字时心在滴血,他的爱情,就在这两个字中间灰飞烟灭,但他不是执拗的人,他愿意让云枝解脱,给她她想要的爱情,而独自一人忍受求不得的痛苦。夕阳斜照,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同时沐浴在昏黄而温暖的阳光中,他们默契的站在窗边欣赏落日的美景,天边的云彩染成橘黄,卷着边儿,小时候常常幻想在云彩之上,会不会有一尊天神,手持刀剑,浓眉大眼,俯视人间冷暖,他是否能够听到尘世千万人的祈求祷告?一定没有吧,否则为什么还有可怜的孩子在街头行乞,为什么还有光脚的车夫在太阳底下挥洒汗水,为什么还有生离死别,又为什么有情人不得成眷属?“江南。”

如果他知道她终于这样称呼他会不会激动的跳起来抱起她旋转?陶野打了个饱嗝,清雨又投去嫌弃的一瞥,江南笑着叫服务生进来结账。陶野带了些醉意,江南和清雨左右两边搀扶着他,他可不是喝了酒就老老实实睡大觉的人,一路上嘟嘟囔囔,说的什么也含混不清。“你放开我,我没醉!”

陶野推开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清雨想要拉他,江南却制止了她,两个人“冷眼”看陶野在大街上耍酒疯,还不时招惹到路人好奇的目光。“哼”清雨长叹一声,仿佛是嫌丢人似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只留下一条小缝偷瞥过往行人异样的眼光。江南一直微微含笑,看着陶野在前面左奔右突,狼狈不堪。“啊!”

突然前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清雨与江南对视一眼狂奔过去,只见陶野和一个穿着黑白校服的女孩躺在地上,陶野的半个身子压在了女孩腿上。女孩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腿就钻心的痛,陶野还浑然不觉的躺着,傻傻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奇怪怎么走着走着就看见月亮了。江南一把把陶野拉起来,清雨则忙着照顾摔倒的小姑娘。女孩坐在地上,直抱着自己的右腿哭,清雨小心的摸了摸她的右腿小腿骨,极有可能已经骨折了,她对江南摇摇头,又责怪的看了伏在江南肩头呼呼大睡的陶野,“腿骨折了,必须去医院。”

江南看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怕清雨一个人照顾不了女孩,又有陶野这个累赘在,只能找辆车来。幸好谢家离这里不远,江南打了一个电话谢庆华就派了一辆车来送他们。在车上女孩一个劲的掉眼泪,但就是不肯哭出声,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清雨看着都心疼。“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多大了?”

清雨想要转移女孩的注意,分散她的疼痛,于是和她聊起天来。“我叫言小真,今年十九。”

言小真抽抽噎噎的,但还是回答了问题,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还有些婴儿肥,一双晶亮的黑玛瑙眸子忽闪忽闪的挂着泪珠儿,两条又黑又亮的大麻花鞭子垂在双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两三岁。“名字真好听,你还在上学吧?”

言小真咬着嘴唇点着头,好像腿上真的没有那么疼了。车上做五个人太挤,何况还有一个病号,江南把司机赶了回去,自己来开车,为了散散车里的酒气,江南特意打开了窗台,陶野坐在副驾驶上,摇头晃脑,风也不能把他吹清醒过来。到了医院,三个人先把陶野扔在了车上,江南抱着言小真跑到急诊,清雨跟在他们后面照料,待医生接收了小真,江南又回去把陶野掺上来,这么来来回回的几次折腾倒是把陶野折腾清醒了些。“我是不是撞人了?”

他问。清雨气结,“医药费记得还我!”

陶野咂咂嘴,回了一句,“哦。”

陶野躺在小真隔壁的病床上呼呼大睡,清雨直接趴在小真的病床上睡着了,江南并不在,他受小真之托去给她的家人传话,昨晚就没有再回来,他打算一早带两位老人来探望小真,毕竟夜色已浓,老人家去了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位老人都是朴实的老百姓,通情达理,非但没有责怪江南他们害女儿摔断了腿,反而热情的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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