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又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之后,他道:“组织在49年之后,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了,期间又经历了好几次巨大的变动,一直到了改革开放,那些老外又想卷土重来,于是当年和你姥爷一起干的那些人重新成立了组织,继续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什么事?”
我问老孔。老孔眼神有些迷茫:“是啊,什么事,我也说不清,但我们至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中国人。”
“陆小八,你记住一件事,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怕死,如果真有一个长生不死的机会,谁都会去抓住,所以在组织里你谁都不能信,你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老孔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露出黄糟糟的牙齿。我呆了呆,老孔这个故事里面有很多讯息,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食。首先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们现在所有的行动都不是没有目的的,匈奴大汗,楼兰女王,双鱼玉佩,契丹石碑。这些线索里,可能隐藏着那个秘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以一种原始的方法将这个秘密加密了,不想让别的人或者征服者得到。而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那秘密的分散,这个东西越来越难找到,而想要得到这个东西的人也越来越迫切,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解七说过:“时间不多了。”
他所说的时间不多了,是说,领袖的时间不多了。那么这个领袖,是否就是那个想要得到长生法门的“领袖?”
我不禁在心里开始揣测,老孔首先阐述了一个事实,我们这一个组织,是不想让老外得到这个秘密的组织,那老外的队伍,毫无疑问就是克洛斯公司的人。而我们呢,我们是为了阻止他们得到这个秘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为领袖服务?那意思不就是说,我们不让老外得到这个秘密,转而把这东西给领袖?可是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为领袖服务,这领袖是谁啊。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一些老孔的良苦用心。也许这就是他一直要拉我下水的原因。很可能,以前姥爷在组织当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这样一个人,柴米油盐水火不侵,他谁也不给你卖命,也不听从领袖的话,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藏在老林子里,当一个毫不起眼的林场工人。甚至还有可能,姥爷将他掌握的一部分秘密,可能是契丹石碑,藏在了青铜要塞里。也许契丹石碑的下半部分,就是被姥爷盗走,并且藏在了一个别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太了解姥爷了,姥爷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也不是说原则,他是一个有古人之风的人,他很信守承诺,也很爱姥姥,从姥姥被鬼子抓去后他再也没有续弦就能够看出来,姥爷很重感情。组织的领袖想要得到姥爷掌握的秘密,除非用他非常在乎的东西要挟他。想到这里我忽然浑身发抖,我看向老孔,老孔脸色平淡,可是我觉的他很陌生。这个王八蛋,我一开始进入青铜要塞,就是他诓我进去的,也许那时候组织的人就有一个想法,将我带进去,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以我为要挟,要挟姥爷拿出那半块契丹石碑。亏我还傻傻的跟着他们一起走,我他妈简直是头猪!他们肯定是这样想的,我就是传说中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的煞笔,我气的浑身发抖,盯着老孔眸子不善。老孔见我这样盯着他,道:“你是否觉得,当初让你进入青铜要塞,是我骗了你?”
我点头,老孔无奈地苦笑。“小八,很多事情我不说,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其实我去青铜要塞,也是身不由己,我、柱子,都必须给解七卖命,这是我们的命,是我们祖上欠下的债,所以需要我们还,而你不同。”
“你不属于任何一派,但是你又很重要,一部分是你姥爷掌握的东西,另外一部分是因为,领袖需要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老孔道。“为什么?”
我问老孔,为什么,领袖为什么需要我,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拿我去要挟姥爷么。“因为领袖想要通过你,看看组织当中的叛徒究竟是谁,现在的组织已经不是以前的组织了,现在是一个金钱的社会,组织里有人背叛了领袖,很凑巧,领袖需要有人引这个人出来。”
老孔说完,很是歉意地道:“骗你进青铜要塞,有我一部分责任,但是你要知道,到那地去的人,没有一个是多余的,你,我,解七,柱子,你明白么?”
“你他妈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你和柱子是合起伙来诓我?”
我一下毛了,拉住老孔的衣领,我和柱子从小一起长大,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孔没有还手,脸色很痛苦,他捂着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小八。”
“柱子的身世,也很复杂,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光看表面是看不透一个人的,多的话我不想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说的再多,也不如你自己亲眼看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次解七一定要陪着柱子?”
老孔盯着我。“为什么猴子被尸萤咬了立即就死了,而柱子被最毒的尸萤咬了,只是昏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么?”
老孔摇头,似乎对我的智商很无奈。我心里咯噔一声,是啊,为什么,柱子被那绿色的最毒的尸萤咬了,只是昏迷,这的确是很古怪的一点。在青铜要塞里面,柱子好几次表现的非常异常,我总感觉他怪怪的……我心里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我在想,我是谁,为了谁,做什么。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孔在一边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是不是很操蛋,呵呵,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有时候我在想,人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轻声呢喃:“是啊,是为了什么。”
老孔道:“你看看这匈奴大汗的陵墓,光是殉葬的奴隶就不下千人,人的命运也分三六九等,而我们这些盗墓倒斗的,其实和死人差不多,我没有别的希望,就想自己以后死也死的光荣点。”
我看向老孔:“我怎么才能知道,柱子的真实身份?”
老孔直勾勾地盯着我:“走下去,这条路没有别的选择,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