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苗王寨虫岭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跑来一帮土匪,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问道:“幺妹儿,那蛊婆婆为什么这么说呢?”
阿离幺妹儿道:“那蛊婆婆没有说,但是后来那蛊婆婆的老乖(即老公,苗族人管老公都叫老乖,也跟一种蛊毒有关,据说下了蛊之后老公永远不会变心,否则会被万虫噬咬心肝而死,所以苗族人管老公都叫老乖)后来悄悄给村民们说,蛊婆婆在那个土匪头领身上感觉到了蛊毒,那个土匪头领身上有很厉害的蛊!”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的个乖乖,这说的,不就是长生蛊?大胡子曾经说过,最厉害的蛊毒就是长生蛊,一定错不了!老孔浑然不在意,笑嘻嘻地道:“幺妹儿,你不会在我和小八的饭菜中也下了蛊吧?让我和小八当你的小乖也行,但总得有长有序,我怎么也是大老乖才对,是不是?”
阿离幺妹儿翻了个白眼,那模样别提有多俏皮,道:“你晓得撒子,那个蛊婆婆是个很神的神婆,解放前在我们整个虫岭三十六洞七十二峒都很出名,她的老乖被她下了同心蛊,一辈子都没变心,但是最后那蛊婆婆死了之后你们猜怎么了?”
我和老孔都问:“怎么了?”
阿离幺妹儿自己也有点害怕,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个蛊婆婆死了不到两分钟,她的老乖就七窍流黑血,而且血里面全都是黑色的线条虫子,活蹦乱跳了,过了一会儿就死了,眼睛嘴巴鼻子里全都是黑色的虫子”“不是吧,这么夸张”老孔道。“我没有骗你们哦,后来寨子的头人阿姆带领村民把蛊婆婆和她老乖的尸体烧了,她们的心怎么也烧不烂,后来火熄灭了一看,就跟蜜蜂窝一样,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虫洞!”
“别说别说了!”
老孔连忙制止了阿离幺妹儿。眼神怪怪的,我也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刀疤的伙计。“阿离幺妹儿,其实我要坦白,你这个陆阿哥一直对你有意思,很想做你的老乖,本来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但是我毕竟是把你当做我女儿一般对待,为了这陆阿哥的终生大事和幸福,我决定忍痛割爱,退出追求你的行列,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为****服务这项伟大事业中来,不过这个陆小八啊,是出了名的花心,在北京的时候就和多个女同志有生活作风问题,你必须得喂他吃了那同心蛊才行,不然这虫岭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这家伙免不了沾花惹草”老孔义正言辞地道。我气急,骂道:“我说老孔,你怎么这么缺德,你才有生活作风问题呢,你一路走来,到处撩小姑娘!”
老孔反驳:“我还没给阿离幺妹儿检举揭发你在北京后海溜冰场耍流氓调戏女同志的事情,你倒反打一耙抨击我沾花惹草,看来咱们今天必须搞个三反五反大会,端了你小子的庐山指挥部!”
这厮给我搞起文革语录来了,把我给气的。他一边说一边给我打眼色,看样子是让我勾搭阿离幺妹儿。阿离幺妹儿见我和老孔又在斗嘴,笑了笑道:“我们不要扯这些了,你们看前头就是坟包子,里面有黑多蜜蜂,我们还是快点去挖蜂蜜吧!”
我忙道:“对对对,不能因为老孔这种毒瘤影响了我们的革命事业,他纵然风流,依旧无法阻挡咱们挖土蜂蜜的革命大势!”
我说完和老孔大眼瞪小眼,朝着前面走去。阿离幺妹儿带路,很快我们就走到一片乱葬岗中,这处地方一看就与众不同,到处都是齐人高的茅草,茅草中,依稀露出残碑断壁,还有一个个土包包,有新坟有老坟。我放下背包,正准备拿出来工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对阿离幺妹儿问道:“幺妹儿,不对啊,那伙土匪后来怎么了?”
阿离幺妹儿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蹦了蹦,道:“那伙子土匪,上了这山上的猴子岭,就是那个大石板,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一个人都没下来,就从此消失了。”
“消失了?”
我奇怪地问道。老孔早就在等着什么时候搞点甜食开开荤了,见我还在磨叽,不耐烦地道:“我说小八,你有完没完,一伙子解放前的土匪,到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纳个投名状,干些劫财劫色的勾当?”
我却不这么认为,看着面前满山遍野的坟包包,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你们说那伙土匪是不是来盗墓的?”
阿离幺妹儿估计不太明白盗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见我这凝重地表情,道:“哎对了,我听寨子里的老人们说,那伙土匪好像是来找什么长生蛊的!”
我和老孔对视一眼,我小声问阿离幺妹儿,你知道这个长生蛊?阿离幺妹儿却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我见她表情不似作伪,于是不好继续深究,免得露出马尾。我心想,这“长生蛊”三个字中就有两个“长生”,说不定这伙土匪是打着土匪的名义,来这虫岭盗墓的呢?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索性作罢,老孔已经和阿离幺妹儿开始寻找土蜂窝子了。所谓的土蜂窝子,就是地蜂子在地上挖出来的白蚁窝似的蜂巢,这种地蜂子不仅吃肉,而且体型巨大,所产的蜂蜜也相当甜,而且数量非常大。相对应的,好吃的东西自然不可多得,这种地峰子最喜欢在坟堆当中筑巢,而且进攻性超强,常常有人路过之时无意间闯入地峰子的范围,就惨遭围攻,被蜇的遍体鳞山,轻者致残,重者能要人性命。要是换做往日,让寨子里的苗人知道阿离幺妹儿带着我和老孔敢来挖地蜂窝子,非得把我们腿都打断,因为这地蜂子可是剧毒!我和老孔虽然玩心重,可是也有自知之明,这种地蜂子一窝的数量都在几万字,一个搞不好捅了马蜂窝,很可能被蜇成猪头,我俩和阿离幺妹儿商量好了,我们先找找小的地蜂窝子,找不到就去林子里寻找蜜蜂的巢穴,蜜蜂比较温顺,用活点燃艾草和茅草等熏晕,就能够上去采摘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