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影子,在我们后面窥视我们。我猛地一下转过身,眼前一晃,那个影子速度飞快,一下子就钻入了隧道里,我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背影。又是这个人,又是他。“老孔,你看到了么?”
我喊老孔。谁知,老孔脸色怪异,像是吓坏了似的,嘴里呢喃道:“不可能,怎么是他……”我问老孔,他是谁?老孔抿着嘴,咬着自己下嘴唇皮,缓了几秒钟,才道:“可能是解七……”我啊地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解七来这了?老孔又摇头,定定地望着我:“也可能不是解七,他现在,现在处于一个特殊时期,可能会不认识你,甚至可能会伤害你,这不对啊,怎么会是他……”我抓着老孔的肩膀晃了他一下:“你说的什么意思啊,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不是解七的话会是谁?”
“哎,给你说不清楚,你前面也看到了,有时候我也会魔怔,是因为‘它’来了,解七也一样,他有时候也会犯傻,不过他比我严重的多,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犯病了,这一次可能会相当严重!”
我道:“有多严重?”
老孔望着我,眼神凝重:“他可能会杀了你。”
我脑子里轰地地一声,半带着疑惑问:“你没给我开玩笑吧?”
老孔哭丧着脸:“我说小八,我至于给你开玩笑么,我自己可能也自身难保了,现在解七处于那种状态,六亲不认,他只认一个道理,就是当年该死的那些人都该死,所以……难怪老鬼这老王八这么着急就跑了,还有小四川,哎……”我没有着急,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没有解七的影子,才问他:“那解七为什么要杀了我?”
老孔欲言又止,几次张开嘴,嘴唇蠕动了半响,最后还是没有吱声。“这事儿我不敢告诉你,现在解七的状态很危险,我们只能抓住他,把他敲晕,然后给他吃药,他自己应该没有吃药,所以才会这样,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咱俩怎么抓住解七?”
老孔无奈地背着手,在耳室内走来走去。我感觉我有点懵,老孔这家伙话又不说清楚,只是说现在解七不对劲,难道是失忆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够说得通,解七本身有抑郁症,我每次见他,经常看到他神色恍惚,精神状态不正常,像是神经病似的,如果他那天忽然正常了,我才觉得不对劲。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了我呢。老孔有些焦急,在耳室里转来转去,走了一阵,哎地喊了一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了,脸都憋的有点通红,看着我道:“小八,我实话给你说了吧,当年我们这些人,其实都要去给……殉葬,本来都该死的,而解家是执行的人!”
“然后呢?”
我问。老孔低垂着脑袋,像是蔫了的公鸡似的,一下一下啄着脑袋:“然后,后来你知道了,盗门的好几个家族联合起来,为了不被抹杀,不被殉葬,我们做了一件以前的人不敢做的事情……”我本来想问是什么事情,转念一想,瞬间身体颤了颤。“当年解家一夜覆灭,不会是你门搞的吧?”
我指着老孔。“对……”老孔脸上相当羞愧,哀叹一声。“其实当年说什么解家是被日本人给端了,不如说是死在我们自己人手上,我们这些人,当年那几个家族,其实都该死的,而解家是执行的人,再加上解七他祖父,把倒斗卖明器的钱五成都弄走了,弄得天怒人怨,所以……”“所以你们联合了日本人,把解家给一锅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攻打解家的时候,大部分其实是你们盗门自己人?对不对?”
我已经猜到了后面他要说的话。“是的……”老孔闭着眼睛,慢慢地睁开,脸上有些痛苦。“所以我看到解家那些伙计,才会哭,我是真的对不住解家,他们死在夜郎王陵,其实也是早就设好的一个圈套,当时解七他祖父,不相信自己人会害自己人,所以去了……”老孔接下来没说话,脸上又挂着泪花,他这一阵子太过于多愁善感了,我还第一次见他这样。这就是人性啊,尤其是中国人,对于中国人来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仁义廉耻,全都可以抛到一边,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活下去,所以父母兄弟,亲人,手足,全都可以出卖,可以杀。我本以为老孔是在忏悔,但是他接下来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你知道,我们孔家当时也是参与了这件事情,而且解七,他,他就是被我们家抓住的,抓住他之后……”老孔说道这里,有些扭捏,半天不吱声。“抓住之后,怎么了?”
我追问。老孔脸上又露出挣扎的表情,想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地道:“我们把他关在了一个古墓里,用铁链子拴起来,像是养狗一样,折磨他,虐待他,让他说出解家的那些秘密,那些藏着解家几百年秘密的地方,然后,解七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脑子嗡地一声,傻了。我问了他一句:“你,你说,解七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老孔捂着脸:“别问了,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