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靖怀重新失去自由的同时,他在秦氏集团的权力也惨遭瓦解。经过这次洗牌,秦向阳彻底成为公司的掌权人以及秦家的当家人,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说他“一手遮天”也不为过。那些与秦向阳作对的人,要么选择臣服于他,要么受到排挤,成了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如今,员工各自归位,斗争的硝烟渐渐消散,秦氏恢复了正常运转。只不过,作为高层管理者的苏亚楠,已经有日子没现身,众人猜不出来她有何打算。这天,苏亚楠化了个精致的妆容,乘坐电梯前往位于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这里是公司的权力中枢,自然由秦向阳坐镇。轻敲了下房门,屋内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进来。”
直到苏亚楠走到办公桌前,秦向阳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许久不曾私下相见,这一刻成王败寇,他们早非当年。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他俩的眸子中皆暗藏波涛,但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秦向阳率先打破沉默,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来谈条件的?”
苏亚楠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纯净的黑色眼珠,宛若沉入湖底的黑宝石,让人感到一阵沁凉。心里没来由得颤动了几下,秦向阳蹙了蹙眉,“以你目前在秦氏的股份,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太糟。”
实际上,即使秦向阳剥夺她在公司的实权,只要她手里依然握有秦氏的股份,下辈子也能够衣食无忧,就算有意转让股份,以秦氏现在的市场估值,足以卖个好价钱。苏亚楠淡笑两声,从包里取出一封辞呈放到桌上,镇定自若地说:“首席执行官的职位还给你,至于秦氏的股份,我会拟好转让协议。”
秦向阳愣了几秒,对此感到非常意外,面色却没有半分波动,他看似不经意地瞟了辞呈一眼,便将视线重新聚焦到苏亚楠身上。然而,除了一如既往的冷静淡然,他从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他不明白,当年,她不惜同一个植物人结婚,处心积虑爬到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在秦家大捞一笔,为何这么快就放手了呢?所以,他有一种直觉,苏亚楠肯定另有计谋,此举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招数罢了。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秘书提醒他董事会马上开始,需要即刻前往会议室。秦向阳只好暂时放弃追问,刚要开口让苏亚楠走人,她却在留下一句话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今晚,我在锦园等你。”
夜幕降临,秦向阳驱车来到锦园。他没有着急下车,点了一根烟,望着灯火辉煌的建筑,默默感叹,在这里度过的三年时光,苦痛占据了大部分,快乐的记忆却少得可怜。他与苏亚楠之间,可谓一场孽缘,也是时候做个彻底的了断!此时,苏亚楠正在楼上的书房里自斟自饮,目光专注地盯着酒杯,深埋在心底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被酒精麻痹了一些。察觉到房门被推开,她连忙看向门口,看见秦向阳面色冰冷地踏入书房,他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上来便问她:“股份转让协议弄好了么?”
苏亚楠弯了弯唇线,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咱俩好歹夫妻一场,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眼波脉脉流转,声线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秦向阳从未见过这样的苏亚楠,鬼使神差般的,居然没有冷声拒绝,而是伸长胳膊拿过酒杯,神态自若地坐在了沙发上。苏亚楠举起酒杯,笑着说:“秦向阳,恭喜你。”
说罢,不等对方回应,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向阳见她喝的如此痛快,不疑有他,端起杯子喝下了酒。“现在可以谈了吧?”
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无论她如何顾左右而言他,他都没忘了此行的目的:签好股份转让协议,与苏亚楠一刀两断。不料,苏亚楠半天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之中。没搞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向阳只好压抑住烦闷的情绪,静静地等她开口。“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苏亚楠悠声浅叹,看向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可是,我一直没忘记你背我爬山的样子,也没忘记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了我。”
“那天,你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我那时才发现,原来男孩儿也能把这颜色穿得那么好看。我还记得,当时,你的头发剪得很短,而且发质特别硬,趴在你背上的时候,好几次被你的头发扎到,但我一点儿也没觉得疼。”
说到这里,苏亚楠垂眸笑了笑,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其实,山上的风景,我没怎么看,因为我总在偷瞄你。没想到,越是看你,心跳得越快。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甜蜜又紧张的感觉叫做喜欢。”
似乎被“喜欢”两个字触动,男人眯眸瞟了女人一眼,发现她的脸颊红润如朝霞喷薄,谁能想到,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竟然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娇态来。“秦向阳,这些年,我一直想还你这份情,事实上,我也已经还了。”
语毕,苏亚楠没再吭声,目光灼灼地望着男人。秦向阳刚才始终未发一言,听到这里时觉得她话里有话,连忙质问她:“苏亚楠,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站起身,大踏步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含住他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坏了!刚才喝的那杯酒有问题,肯定是苏亚楠给他下了药,要不然身体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个天杀的苏亚楠,真是可恶至极,事到如今,还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他。令他更为郁闷的是,虽然这个世界不只有苏亚楠一个女人,但是此刻他必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