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事,你跟夜墨寒是什么关系啊?”
这两天莫霖白没事就来实验室找姜洛初。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六七遍了。而姜洛初每次给出的答案都是:“曾经的医生与病患。”
“我看不像,你俩肯定有猫腻。”
姜洛初不多跟他解释,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反正她现在跟夜墨寒是彻底没关系了。莫霖白自讨了没趣,又换了几个话题,姜洛初都不咸不淡地随口回应着。莫予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弟弟上赶着搭话这一幕,他宠溺地拍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轻笑着提醒道:“该走了。”
偷偷离开研究院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夜墨寒的放弃而改变,柳望已经在楼下车里等着了,跟他并排坐在后座的还有两个人。姜洛初看到他们的时候,上车的动作不由得僵了一下。坐在柳望左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见到姜洛初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跟她摆手打招呼。是叶明。坐在柳望右手边的是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她穿着地下室实验体们统一的病号服,及腰的黑长发披散下来,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姜洛初和莫霖白在他们前一排坐下,莫予白坐上副驾驶,对着站在车外目送他们离开的几名保镖说了些什么。最后,莫予白留恋地看了研究院好几眼,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吩咐司机开车。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他们先是绕开夜家的酒店钻进林子里隐蔽地开到海边,莫予白提前准备的游艇等在那里,几人带着设备一起上去,中途在海上又换了个从附近码头借来的渔船,慢慢悠悠晃到岳城,之后莫予白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假身份,坐上飞机飞到了一个叫甘城的小地方,接着又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终于终于停在了一栋别墅面前。姜洛初本来还想记一下路线,推一推这是个什么地方,现在也不得不放弃了。这是一栋山顶别墅,被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包围其中,密不透气。别墅一共有三层,莫予白安排姜洛初住在一楼最里面的房间,房间摆设跟三星级酒店没什么差别,只提供基础的住宿环境。至于那个女孩被安排去了哪儿,她就不得而知了。莫予白把她推进房间后就锁上了门,房里有一扇窗户,但是被钢板封死了,透不进一点光进来。若是不开灯,这就是个条件稍好点的小黑屋。之后的几天,莫予白和柳望都没再出现过了,反而是叶明在给她送水送饭送针剂。仿佛一朝回到了地下室那时候。姜洛初也曾试着向叶明套话,不过叶明应该是收到莫予白的交代了,嘴封得特别严,一点多余的话都不说,就连问个天气他都支支吾吾不敢直接回答,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也不出去,知不道也没事。”
姜洛初没再难为他,毕竟他就是个单纯的倒霉蛋,被拐来这么个没名没姓的地方,还自以为自己找到了个顶好的工作。其实叶明这么想无可厚非,莫予白给他的钱确实很多,在他眼里,这个工作只是奇怪了一点,真没什么不好的。连续注射十针之后——日子又变回了无法计算的情况,姜洛初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她能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愈发不对劲起来,偶尔还能看见幻觉。最要命的一次,她看到夜墨寒死在卫生间的浴缸里,他身上的白衬衫全都被血染红了,浴缸里涌出的血也是鲜红的,那红色突突地刺激着她的太阳穴,导致她一瞬间刺激过重,直接晕了过去。这一画面通过监视器传到莫予白和柳望的眼中,两人同时露出失望的表情,尤其是莫予白,更是肉眼可见多了些急躁。莫予白说道:“进阶版FE对人体来说还是太强大了,我没有时间陪你耗,就换成之前的加强版吧,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已经不低了。”
柳望不甘心道:“进阶版对最终手术最高具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真的不再试试了吗,我觉得A可以承受得住。”
莫予白:“霖白只剩下两年的时间,而且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他等不起了。”
柳望叹了口气,不愿意就这么妥协:“A还有无限上升的空间,我相信,只要再给我半年……”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莫予白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眉头轻轻皱了皱。他按下拒绝,迅速关机以防对方查到他的定位,目光重新落在监控器里晕倒的姜洛初身上。打电话的人是夜墨寒,不管他换了多少电话卡,夜墨寒都能查到,并坚持不懈地给他打电话。他对这个发小是有些愧疚的,从小就有。但再深的愧疚都不足以跟莫霖白的命相提并论,他已经卖掉了良心,现在又骗光了友情。若是救不回莫霖白,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好在夜墨寒还没有查到他们的位置,这也是莫予白着急的原因。毕竟那个人有多疯狂地在找人,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夜墨寒确实很疯,再多的药都压制不住他的暴虐了,研究院被他砸得岌岌可危,像是随时会坍塌一样。几天前,他兀自消沉着,一边思念姜洛初,一边克制自己不去找她,就在伤神之时,叶风突然暴露身份强行找到他,称地下室那些人都被莫予白解决掉了!夜墨寒瞬间想到了什么,上下找了一圈,这才发现莫予白竟然卷了姜洛初跑了!他又来到了地下室,研究院本来的保镖全都跑路了,夜家的人进来收拾残局,抬出来二十多具刚咽气的尸体。他们统一被注射了急性毒药。意识到莫予白精心策划的一切,夜墨寒当场就发了病,双眼血红,惊得叶风连动都不敢动,更遑论劝上一句。不过他心里也在骂,莫予白这事做的实在太狗了。但他没想到还有更狗的!莫予白用乱码给夜墨寒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姜洛初安静的躺在床上睡觉。起初叶风还没明白他发这个视频是什么意思,直到夜墨寒气急败坏发泄一通后下了命令,他才反应过来。这狗东西居然还敢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