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警察了。”
翟勋模仿着署长的死状,又把手雷装进兜里说道,“我要是再不拿些家伙,心里不踏实。你也小心点儿,晚上尽量别出门。”
“这事儿也不小啊?我怎么没听说呢?”
“嗨!交到宪兵司令部陆远南他们特勤课手里去了。”
林重顿时觉着有些忧虑,到家之后,他刚想把宣传画贴在墙上,就被接童童回来的童娜拦住了。“这宣传画拿回来做什么?恶心,扔掉。”
童娜说道。“开什么玩笑?天皇过生日,每家都得张贴,你别管这些。”
林重依旧把它贴了上去,见童娜帮童童拎着背包,于是说道,“林童心,你怎么又让妈妈帮你拎包了?不是说好了自己的东西自己拎吗?”
童童不敢说话,躲在童娜的腿后。童娜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儿?不就是帮童童拎个包吗?他上了一天的幼稚园,他不累,我还替他累呢!”
林重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俩真是得好好谈谈。以前我说过,别再叫他的小名,也别帮他拎东西。同样是上幼稚园,你看那些日本人的孩子,哪个让家长拎过包?”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班不去接孩子,反而在家贴什么破画,我去接孩子,你还来教育我?你看看童童怕你怕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当爹的也好意思?”
林重在厨房里切着菜,背对着童娜,一言不发。童娜说得对,自己没有资格指责她这样一个既当爹又当妈的母亲。“对了,咱们最近注意点儿,尽量别夜里独自出门。现在世道很乱。”
林重嘟囔道。“还是你自己注意吧!我又没有半夜出门的习惯!”
童娜说道,“对了,你猜我今天上街碰到谁了?”
“你同学?”
“什么同学。我碰到老卢了!真的!”
林重停下刀,转身问道:“然后呢?”
“你不奇怪吗?老卢见到我好像很尴尬,故意躲着我走,但还是被我看见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在大连做生意,开了个画廊。”
童娜说道,“因为离得近,还带我去他画廊看了看,挺不错的。他还说,你知道他来大连了?我觉得要是搁以前,你早请他来家里吃饭了,可你咋没说起过呢?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林重听到这里,心总算放了下去,切着菜说道:“他的画廊我去过,我一直忙,忘了这事儿了。再说了,画廊现在只有他自己打理,根本脱不开身,等请了伙计,我再请他来家里喝顿酒。”
林重一直在反思自己疏于照料家庭的过错,甚至是在他跟柳若诚在亚细亚大饭店碰面的时候。“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了吗?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好像心不在焉?”
柳若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林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搞的?我说阿列克谢耶夫上校把咱们俩的位置互换了。从现在开始,你变成了我的上线,而我就是远东国际情报组的实际负责人。以后我来跟章鲁接头,而你只负责提供给我提供情报。”
柳若诚重复道。“噢,他怎么说换就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说以前让你既负责提供情报,又负责领导章鲁他们的做法太危险,尤其是面对现在这种局势。这些人一旦被捕,就有可能把你卖了。”
“你说的可能卖我的这些人,包括章鲁吗?”
“当然包括。”
“那不可能。第一,我跟章鲁是单线联系。第二,他又不是没被捕过,想卖我早就卖了。他不仅以前没卖过,现在也不会卖,以后更不会。你看着吧!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自负!”
柳若诚说道,“你天天让别人小心小心再小心,关键时刻你倒这么大意。实话给你说,我知道阿列克的考虑。其实他是不满我跟陆远南走得太近,而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去给他汇报工作,他认为我没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恼火。”
“难道他不应该不满吗?”
“我只是个女人而已,我都三十多了还没出嫁,我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柳若诚反问,“我也需要有人来爱,我不可能为了某项事业而耽误我一生的幸福。对不对?”
“这样也好,章鲁的脾气对女人发不出来,你领导他应该没什么难度。”
林重不正面回答柳若诚的问题,沉吟道,“我还得跟他再见一面,给他嘱咐嘱咐。”
林重又问道:“若浓今年该考大学了吧?”
“是。但她能不能考得上,我心里没底,她心里也没底。这孩子,玩心太重,成绩一直是中等水平。”
柳若诚皱着眉头说道。林重知道她不想谈这个话题,于是环视金碧辉煌的四周,又看着眼前的银质餐具,以及餐盘中的顶级神户牛排和一旁的上了年份的法国红酒,说道:“跟你商量件事,你以后别选这么高档的地方,我——”“你什么你?我就是想吃这里的神户牛肉了,又不让你请客。”
柳若诚说道。“就是因为我没那么多钱请你,又不想被你请,所以你——”林重说着,忽然把目光落在柳若诚背后那张桌子上的一名关东军少佐身上。“怎么了?”
柳若诚问道,她顺着林重的目光,想要回头看看。“别回头!”
林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