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将那四桥车稳稳开进废弃仓库里,那排面包车快速跟随而来,黑蟒与玄柳带着剩下的兄弟们快速下车开始拆木箱。去的时候,足足有一百人。待回来,却只剩了二十八人。齐白心中哽咽,重重拍了拍玄柳的肩膀,“兄弟们,辛苦了。”
一片无声里,满身是血的黑蟒低声开口,“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
“少主,节哀。”
齐白紧咬咬唇,“一定要将这巨大阴谋,查个水落石出!拆!”
一行人快速拖下木箱开始拆卸。拆开一看,只见箱子里,皆装着满满的白酒瓶。众人疑惑,“这些让他们紧张无比的货,竟是酒瓶?偷渡个酒瓶,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齐白蹲下身取出一瓶酒,将瓶身对准那废仓的昏暗灯光,看不到任何异常,想了想,又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耀那液体,也并未见异常。他的眉头紧紧蹙起,“不可能,如果只是普通的酒,那些人紧张的神色,不,不对。”
摇头间,他让黑蟒找来一个器皿。众人四处搜索,在废仓角落里搜到一个满是灰尘的不锈钢蒸锅,打开锅盖,里面依然崭新。齐白想了想,拔掉那白酒瓶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立时袭来,那香味浓烈的让人流连忘返,众人忍不住又深闻了闻,只觉并无异常,齐白将那酒哗啦啦倒进银白色锅里,也无异常。众人面面相觑间,齐白下意识用手去搅了搅,只觉指腹像是刺到什么东西,有明显的颗粒感。众人却突然觉得头有点眩晕,正巧神雀带着手下走进来,只浅闻了一下,便大声惊呼起来,“快捂住口鼻,离开那儿!”
众人被这声呼喊唤回神智,齐齐后退了一步。神雀的嗅觉与五感,是经过常年训练的灵敏,待众兄弟退后,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将那小瓶中的液体滴落在手帕上呈给齐白,“少爷,这是新型毒品!”
“致幻剂与兴奋剂混合而成,这股浓烈的酒香,能在无形当中让人发了狂,就像,古代的大烟!”
众人皆惊疑到无法相信,赵氏的生意,就是这样让来客欲罢不能,就这样掏空别人口袋的?这……齐白将那手帕捂住口鼻闻了闻,顿时神清气爽,随即让众兄弟传下去清醒,又闭住气,去摸那锅里的颗粒。那一点点不明显的凹凸感,苦于没有漏网,他搅了好多次,才终于将那细小颗粒摸在手里。待终于将那小小颗粒捏住,他眼眸黯了黯,“神雀,你来看看,我指尖里,捏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颗粒状的毒品?”
一旁的兄弟们发声。众人点头同意。神雀又仔细看了看,取下中指的红宝石戒指,那红宝石翻了一个面,竟然是迷你的放大镜。黑蟒打开手机手电筒,那光照在齐白指尖之间,神雀细细看过去,众人屏住呼吸,只见神雀柳眉皱成一团,又细细研究了几遍。良久,她终于放下放大镜,众人疑惑的眼神里,她缓缓开口,“少爷,这倒不像是毒品…倒像…小颗粒的钻石…”钻石!!一个开温泉会所的男人,偷渡钻石?!众人皆惊,齐白不可思议的望了望手中的微小颗粒,“这个,怕是连一克拉也没有?”
神雀想了想,“这个没有。”
齐白冷声开始吩咐,“去将外面五菱车的布座椅剪下一截来,那个能当漏网用。”
“今晚,我们将它们全部拆完,截了他们的脏货!”
大家皆是胜利的兴奋,马力全开急速开干。……江祁带着林安来的时候,只见齐白正带着二十八个兄弟埋头苦干。一瓶一瓶包装高档的白酒倒在废仓门前的土里,然后迅速用土埋掉。那座椅之上剪下来的五个漏网,竟都盛满了闪亮的大大小小的钻石。红钻,紫钻,白钻,大的,小的,各种形状的,还未经过切割,那些钻石在昏暗灯光下,都闪着漂亮的银光。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在非洲查到的线索。这样一来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有了解释。他快速上前,看着齐白又倒开一瓶,漏出来一颗有些个头的紫钻。“少爷,您有没有受伤?”
齐白神色不明看了他一眼,“我们损失了几十个兄弟。”
江祁叹了口气,接过黑蟒手里的瓦片,将那液体埋掉,“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的。”
天已经鱼肚白,齐白抬头看着那将要破晓的朝阳,“我的不够强大,让他们白白丧命。”
江祁眼圈有些泛青,薄唇紧抿,“少主,天亮以前,都会是无尽黑暗。”
齐白抿了抿唇又道,“我有一个设想,赵思成他,是不是在私底下开了一家珠宝店,从外国偷渡回来,再经过精美的加工,让这些钻石变得合法,然后,正大光明的洗钱?”
林安想了想接上齐白的话,“少主,上一次,我找借口搜遍砸乱整座会所,都没有找到一点洗钱的蛛丝马迹。”
“原来,竟是在这酒里。”
江祁默了默,“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非洲。”
“发现那边的好多区域,全都被那边的暴乱军队拿下,那些非洲的土著民族中的青壮年劳力,都被逼迫,去流域中搜捡钻石。”
“不服从的,要么被枪杀,要么全家被烧死,要么被砍去手脚,惨不忍睹。”
江祁的声音很低,大家却听的一清二楚。一瞬间,大家的悲戚就开始蔓延。这世界之上,还有很多看不见的黑暗角落,荼毒人民,毒害社会,有些国家联合了有些人,见不得国度的安稳,想要搅乱这国度,将这社会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破碎,只为一己私欲,只为心口的邪恶。齐白与江祁彼此看了看,齐白见到江祁眼底的深意,只是觉得,从一开始的冰山一角,到现在浮出的巨大倒影,可能,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大家终于明白了齐老爷子那句常挂在嘴边的,要守住我们的安宁。良久,齐白坚定出声,“上一次,只是感觉到我的威胁,我便被捅了一刀;这一次,直接抢掉他嘴边的肉算是报仇,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我们不妨,悄悄的,守株待兔。”
“待他露出马脚,再和他玩上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