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和张起结婚。知道了这个信息的郑征发了疯,将严芳骗出去,锁了起来,然后告诉张起,严芳得了绝症,就快要死了,所以不会再出现在张起的生命,她希望张起,忘了她。彼时张起与郑征二十几年的兄弟,对郑征无比信任,竟信了。然后,这郑征恶起,灌醉了张起,在一个雨夜,用那火盆子,砸裂了张起的头,扒光了张起,夺了他的身份信息,跑到省城,夺掉了张起的一切。现在的山海市,就是当年的省城。现在他们脚下站的,就是当年的小小县城。几人面面相觑,那些年代,公安系统并不发达,加上他们自小长大,这郑征又对张起的成长经过了如指掌,这,谁能骗不到。那沧桑男人嚎哭起来,“现在的张起,就是当年的郑征啊!”
江祁眉眼愈发冰冷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自己不举报,而是到了现在,来找我们?”
那中年男人抹了一把泪,将自己的假发套拿下,“贵人,您看。”
只见这男人光秃秃的后脑勺上,竟是一块青肿乌黑,又突出来的形状怪异又可怖的肉红色大坑,几人皆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头顶生出一片凉意。那男人见林安一脸青白,慌忙将那假发套戴回,又重重磕在地上,整个身体都似受到了极大侮辱而颤抖,“那郑征成功上任以后,骗取了国家的信任,污蔑我们家是反革命党,带了兵,将我们一家人都抓了进去,我因反抗被暴打,然后,丢进了精神病院。”
“直到一个月前,我竟清醒过来,想起了一切,才偷偷溜出来,找了来啊!那一天,我终于在墓园里找到小起,却被几个黑衣保镖带走,我就一路跟了上去,跟到了您家。”
“发现无法进入以后,我又漫无目地到处走,今晚,竟又遇见了你么两位贵人,求求你们,替我张家平反,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林安见这男人嚎哭的太惨,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那男人感恩戴德的接过手帕,瞬间抹湿掉手帕。待林安正想出声安慰,被齐白一把拉住,而后,齐白冷声看向地上的男人,“你叫什么?”
那男人呜咽着,“我叫张跃。是小起的哥哥。”
齐白继续问他,“亲哥?表哥?堂哥?”
那男人愣了愣,“堂哥。”
齐白眼神闪过一抹深意,“那他家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那张跃想了想,“一把火都给烧没了。”
齐白紧盯住他的神色变化,而后继续追问,“几口人,葬在哪儿了?”
张跃眼中那一抹慌乱,让齐白更加坚定了想法。张跃有些支吾,“在后山,总的葬了二十几口人。”
齐白冷笑,“你好像,有些记不清了啊。”
张跃连连点头,“时间太久了,说真的,不太记得了。”
齐白快速发了一条信息,又看了一眼江祁,“阿祁,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帮他?”
齐白眼中的戏谑让江祁又仔细想了想,随即笑开,“我们也没办法帮他啊。”
“我们不过一小小市民,有什么能力去帮他呢?”
张跃突地抬起头来一脸拒绝与忧伤,“不要啊两位贵人,你们如果不帮我,就没人再能帮我们了啊!你们要什么,等水落石出之后,我都让小起给你们!都给你们!”
齐白眉峰一挑,“你说给就给?”
风声越发剧烈呼啸了,树叶的哗哗声鼓震耳膜,齐白一把拉起那流浪汉,“仇人就在眼前,你,还无动于衷么!”
“还要继续装聋作哑,任人踩踏么!”
那流浪汉被这声音震住,似乎终于回想起来什么,脑海中一幕幕快速掠过,麻痹掉他所有神经五感。那个滂沱的雨夜,不只有郑征,还有,张跃。张跃带他去泡澡,拿走了他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信息。郑征带他去喝酒,套出了他所有的话与细节。郑征成功上位后,联合张跃,举报了他们一家,说他们一家是反革命余孽。‘证据’确凿,全家二十余人,无一脱逃。他被打到半死,老天爷却又奇迹般让他苟活。严芳被他们捆住,在他眼前将她侵犯。她的眼泪和哭喊,撕的他心肺鲜血淋漓。他记得郑征那一句,“你如果想保住你的小芳的命,就给我永远疯癫!”
“留着你一条狗命,让你痛苦活在这世上,看着我,是如何风光无限!我要让你明白,我一直以来的痛苦!”
此刻严芳凄厉的嚎哭声,凄厉在他脑子里回旋,他的脑袋猛然刺痛,一声声剧烈的嘶吼过后,那些痛苦,重新将他掩埋!齐白的声音在他脑海无限循环,“仇人就在眼前,你,还无动于衷么!”
“还要继续装聋作哑,任人踩踏么!”
狂风历历呼啸,而后,张起终于回想起一切,凶狠看向那张跃!……“啊!!——————”一声声凄厉的吼叫直朝天空!他想让小芳活着,这个世上,他父母早逝,唯一剩下的,只有小芳啊!可是现在,他连最后的信仰,都没有守住!他此刻无比清醒,挥起拳头,狠狠打上那张跃。那张跃见事情败露,竟然也不再装,躲过张起的拳头,快速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跑,被江祁一脚踢翻,重重砸在地上,齐白大脚稳稳踩在张跃的脸。还未等他们再有动作,只见远处,一大拨人浩浩荡荡而来。江祁下意识将林安护在身后,“安妮,待会,你找机会先走。”
林安不安躲在江祁身后,眼中有泪。只见那张局,不,郑局,带着几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嘴里正叼着一根雪茄,一脸不屑而来。“小江啊,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江祁眼神不变,“承蒙夸奖。”
郑征突然大笑,那笑声猖狂至极,“一个流浪汉,也值得你们如此操心?将这他交给我,我会”齐白冷笑,“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