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擦药油了!”
齐妙声音有细微的颤抖,也柔了许多。把冰块放到一边,不管敷的时间够不够,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他的怀抱,不然她怕自己失控。慌张的她,冰袋都没拿住,掉到地板上。急忙猫腰去捡,可是起身的时候,脸,更准确的说是鼻子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只是一瞬间的接触,齐妙羞的无地自容。红云密布的小脸再也没敢抬起来,低着头,拿出药油,颤颤巍巍的,倒在手心里几滴,轻柔的手掌在叶东陌微微红肿的伤处摩挲。“嘶!”
叶东陌微不可闻的发出声音,红着脸的齐妙赶紧抬起手,“很疼吗?我用力大了?”
叶东陌拉着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小腹处,“是这里,齐医生帮我也治疗一下!”
齐妙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小手缩成了拳,“不要脸!”
只是这种低骂,很像情侣间小打小闹般的情调。叶东陌嘴角一勾,落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要脸有什么用?”
说罢站了起来,和齐妙近在咫尺,低头望着抿着嘴,还在生气的小人儿。他一米八四的身高,齐妙勉强够一米六,二十几公分的身高差,是接吻的最佳距离。没等齐妙反应过来,他已经捧住她的小脸,温热的唇裹住了她的唇瓣。齐妙无处安放的手挥舞着,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呜呜声抗议。只是,他的吻,对她来说有着不可抵御的魔力。这是一个期待已久的吻,她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而此时似梦似真。随着那微凉的舌在她的唇齿间或轻或重的侵袭,她渐渐忘却了今夕是何年,举着满是药油的手,无措而又被动的接受着。差一点就要沦陷在他温情的吻里。不过,齐妙却没有完全丧失自我,所以,很快便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妥。身子扭来扭去的挣扎着,舌尖也用力将那入侵的舌,推了出去。“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声音里带着乞求。“有什么不可以?”
叶东陌戏谑道。“我,我,”她抿了抿唇,低着头,“我是一个已婚女人,请叶总裁尊重我!”
“叫东哥,我喜欢听你叫我东哥!”
“你是老板,我自然要叫叶总!”
齐妙极力控制着自己那颗已经悸动不已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冷冷的,却难掩微微的颤抖。“呵!”
叶东陌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我吻你的时候,你很享受?”
被他这么一说,齐妙无地自容,确实,刚才她的表现暴露了真实的情绪。懊恼的拧起眉,抿着唇,一言不发,从打开的医药箱里拿了块纱布,擦掉手上的药油。叶东陌看好戏一样,看着齐妙,脸上写满戏谑。“我记得你曾经发过短消息给我,说这辈子都会喜欢我,这才几年不见,就忘了?”
声音虽轻,但带着埋怨。齐妙心里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揪了一下。她没忘,从来没忘!如果不是因为依旧喜欢,刚刚的吻,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它发生。但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她只能违心的说。“那时候我太小,并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不,齐妙,你懂,而且,你现在依旧喜欢我!”
叶东陌笃定的打断,毫不留情揭穿了她的伪装。“你嫁给云鹏是迫不得已,齐迹逃婚失踪,齐家没有别的女孩,只能由你替嫁!”
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叶东陌柔了声音。“妙妙,当年的不辞而别,还有面对你表白时,我的沉默,都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我后悔了,后悔当年没有给你任何答复。现在我回来了,不介意你已婚,跟我走,好吗?”
他再次提出这样要求,齐妙的心狂跳不止,不止是心,连手都抖了。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当年他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有苦衷。答应她,怕做不到相濡以沫。不答应,又无法面对他自己的内心,所以只能沉默?跟他走,她就可以逃脱那个金丝编织而成的鸟笼了,这,很有诱惑力。可是,不行!她走了,齐氏怎么办,将她养大的大伯父大伯母怎么办?市郊疗养院里,已经成了植物人的父亲怎么办?如果可以走,当初她就不会答应替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并且,她觉得叶东陌那话冷冰冰的,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并不是因为爱才让她跟他走!那会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在天海大厦的收购问题上跟云氏有过节,他在蓄意报复?云鹏不会跟她说任何公司里的事儿,但打电话也从来不会背着她,齐妙知道在天海的收购问题上,云氏使出了不少恶劣手段来打击竞争对手。短暂的犹疑之后,秀气的眉毛一挑,坚决的说出违心的话。“婚内出轨的事儿,我绝对不做!”
不管云鹏对她如何,也不管叶东陌是不是真的后悔了,超越道德良知的事儿,她齐妙不能做。也不敢做!提起手边的羽绒服,匆匆的夺门而出,总是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都忘了拿。大街上,行人寥寥,北风呼啸。齐妙心情复杂,招手叫了一辆出租,直奔市郊疗养院。并没有注意到出租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迈巴赫。车里的叶东陌冷冽的目光盯着前面的出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无助的时候,齐妙最想见的人,就是爸爸,那个曾经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的男人。他现在不能说话,但只要他还在那里,哪怕是静静的躺着,齐妙就觉得那是最大的依靠。齐妙在爸爸的病床前一直傻坐着,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那个时候,顽皮的她给爸爸起了一个绰号,叫“齐叮当!”
因为爸爸每天回来,不论多晚,都会从他的手袋里拿出东西。“妙妙过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不是给她买的零食就是玩具,也有的时候是扎辫子的发圈发卡。即便齐妙睡着了,爸爸也会给她把东西放在枕边,她一醒来就会看到。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她不想理会。只是静静的坐在病床前,看着睡的安详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