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起成天被锁在屋内,不许迈出一步,甚至还将府里的账本和她最爱的医书全部被拿走,每日除了吃药,用膳,睡觉什么都不能干。就这样过了三日雅茉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的时候湘琴接到云婉柔的指令解除了她的禁足,在闻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瞬间觉得活了过来,神采奕奕的走向蒹葭苑。进到屋内看见云婉柔正听着管家的汇报,待到事情处理完,扬起笑脸腻歪在她的身边,娇声道:“娘,这两天感觉如何,小弟弟听话吗?”
云婉柔看见雅茉的时候本想教育几句,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就跟着说道:“这两日他确实安静了很多,我也没了害喜的症状,甚至落红也没了。”
对于这个答案雅茉甚是满意,把过平安脉后,笑道:“是药三分毒,安胎药虽然对宝宝好但却不能常吃,你看才停了药不到半个月落红的现象也没有了。”
云婉柔正欲开口讲话,屋外传来湘琴的声音:“小姐,萧老太爷来信了。”
雅茉听到后眼前一亮,忙走出去把信拿了回来,迅速拆开信封认真的读了起来,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云婉柔好奇的伸长脖子想看看信上都写了什么,雅茉却一把将信藏在身后,略带恼怒的看了她一眼,故作平静的问道:“信上都写什么了,这么高兴?”
雅茉也不吊着云婉柔的好奇心,简单的将信上的内容讲了出来,“娘,师父说他准备起身进京,大约年前就能到,信上还说过年的时候要赖在咱们家里,让我多准备些好吃的。”
云婉柔听后点了点头,一脸感慨,沉声道:“世伯对咱们家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你也不可能会学医,我怕是早就撒手人寰了。”
雅茉听到后忙呸呸呸三声,皱眉指责道:“娘,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天生就是享福的命,那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坎而已。”
看着雅茉这可爱的举动,云婉柔不禁扬起了笑脸,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点头道:“是呀,只是一个坎,现在我真的别无他求了,只盼得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再看着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就行了。”
两个人正在屋内说着体己话,湘琴低着头走进来,低声问道:“小姐,金缕阁送衣服来了,是把衣服送到水月居还是蒹葭苑。”
“送到这里,让夫人试一试衣服合不合尺寸。”
湘琴领了命令后将衣服全部带到了蒹葭苑,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云婉柔不禁皱起了眉。随便试了几套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道:“你爹昨天回来跟我说了,除夕晚上全家要去宫里赴宴,要穿朝服,做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其实雅茉定下这么多衣服是因为云婉柔现在月份还小,倒时月份大了有许多衣服都穿不上了,索性一次订好省着日后麻烦,不过她并没有将实情说出口,戏谑道:“娘,难道过年的时候就不穿新衣服了?若是初二回娘家的时候你穿了件旧衣服外祖母还以为爹亏待了你。”
云婉柔一听她说的混账话顿时变得横眉竖眼,恼怒的指了指雅茉的嘴,沉声道:“你的那张嘴一天到晚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下次你再这么编排我,我就让飞丹用针把你的嘴缝上。”
雅茉自然看出来云婉柔是真的生气了,忙歪在她身边,娇声道:“娘,女儿知错了,这不是趁爹不在才打趣你的吗,要是爹在家,他把你护的那么好,我都有些吃醋。”
云婉柔也听出了雅茉的打趣,想起平时叶舒玄的照顾瞬间红了脸,瞥眼看见雅茉正捂着嘴笑,故意板着脸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等开了春就给你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
一听到教养嬷嬷雅茉就想起了云若曦的神情,照葫芦画瓢般复制过来,引得云婉柔露出了笑脸,这件事就在二人的吵嘴中被翻过了。按照惯例今夜皇上应该去凤仪宫休息,皇后一脸期待的坐在餐桌旁等着皇上的到来,可都过了晚膳的时间也没见皇上的半分影子,派去打听的人汇报说皇上还在御书房,皇后简单的收拾一番亲自提着食盒去了御书房。进了御书房见皇上正对着一本册子发呆,轻咳了一声,笑着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合上了桌上的册子,淡淡道:“皇后来了,有什么事吗?”
显然是忘了今晚要去凤仪宫休息。皇后心里有些不满意,脸上却带着笑,将食盒中的食物摆在桌上,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浅笑道:“妾身听何公公说皇上还没有用晚膳,在小厨房炖了些汤,皇上你尝尝。”
皇上闻了闻传来的香气,这才发现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尝了口碗里的汤后赞叹道:“整个宫里也就凤仪宫的汤品和点心最合朕意。”
对于皇上的夸奖皇后自然是高兴的,又舀了一碗汤后,轻笑道:“皇上要喜欢臣妾就日日来送。”
皇上又喝了碗汤,吃了些点心后摇头道:“不必了,来来回回的太麻烦。”
酒足饭饱后想到册子上提到的事不由叹了口气。皇后被眼前的温情给迷了眼,移步到皇上身旁,轻声道:“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跟臣妾说一说,或许倾诉一下心里会舒服很多。”
皇上狐疑的看了眼她,皇后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跪地请罪道:“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皇上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沉声道:“无碍,前段日子西戎的英达可汗派使臣送来文书,上面说想求娶我朝一位天朝贵女。”
皇后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想到历届皇上的措施,笑着劝解道:“这有何难,全大乾名门贵女那么多,皇上随便挑上一家即知书达礼又长得漂亮的贵女不就可以了。”
皇上摇了摇头,提笔写下安宁二字,沉声道:“哪有那么容易,上面可明确提到几家贵族女子的名字,其中就有安宁郡主。”
皇后一听到雅茉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笑道:“这可是为国争光,为家争光的事,想必安宁郡主肯定会很乐意的。”
皇上显然不领情,拍案大喊道:“安宁是朕和太后亲封的郡主,西戎提出这个要求难道不是在践踏朕的颜面吗!”
皇后早就知道皇上对雅茉存着特殊的感情,没想到在两国和平间他依旧选择了雅茉,掩下心中的难受,继续劝说道:“皇上言重了,西戎对大乾交了投降书甚至已经对咱们俯首称臣,怎么可能会对皇上不敬。”
皇上冷哼一声,重新翻开册子,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字眼,怒声道:“西戎虽然递了投降书但根本就没有归顺之意,他们的狼子野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敢保证这份文书不是带着挑衅的意味?”
皇后仍不死心,想了想惹怒皇上的后果,郑重开口道:“皇上,臣妾并不认为这份文书带着挑衅,你想安宁郡主师从萧老太爷,又先后为你和太后医治,威名都传到西戎人的耳朵里,若是安宁郡主嫁过去不就可以帮你镇压西戎的反动势力。”
皇上发现了皇后的不对劲,可想起雅茉那张和元后极为相似的脸,摇头道:“你想的太好了,安宁郡主身为一个女孩家怎可能凭一人之力阻止西戎叛乱,而且西戎人长得粗犷,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能忍受的住。”
皇后被皇上的话接二连三的打击到,稳住略有些颤抖的身子,红着眼圈,沉声道:“皇上,安宁郡主忍受不住难道其他贵女就能忍受的了吗?皇上如此护着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你和太后亲封的郡主?臣妾猜可能还有其他含义吧。”
显然皇上的心思被皇后一针挑破,拍案大怒,指着皇后的脸,怒骂道:“放肆,你身为一国之母居然如此出言不逊,从即日起在凤仪宫闭门思过。”
还未等皇后从震惊中醒来,皇上继续下旨道:“何公公,传旨下去皇后身子不适难以管理后宫,赐贵妃协理六宫之权。”
“奴才马上去传旨。”
何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知道他此刻正在气头上,担忧的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皇后,忙走了出去。皇后听到后跌坐在椅子上,她和皇上长达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居然在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面前这么脆弱,可能皇上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吧。此消息一传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贵妃在宫里就差打鼓奏乐,庆祝自己得到了管理六宫地权力,皇后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地上满是瓷器的碎片。二皇子下了早朝后踱步走至凤仪宫,看见满地的碎片皱了皱眉,冷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听到他的声音才有了反应,无神地说了句,“你来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