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皱了皱眉,闻到一丝嘲讽的味道。 不过转瞬间,他就大方承认道:“我确实是高中学历,但这跟我想投资芯片,有什么冲突吗?”
倪光南听见他才高中学历,顿时有些失望,主要是怕陈杰不懂技术,外行指挥内行。 而人家李德磊起码还是个研究生,似乎更可靠一些。 特别是在项目进行时,研究人员会有各种需求,如果是纯粹的外行人,很难理解这些学术方面的东西。 李德磊也是这样想的,他心中暗笑,又说道:“芯片是高科技产业,陈总一个搞金融的,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有些嫉妒陈杰的好运,能赚这么多钱,但也有些不屑,因为在芯片领域,整个华夏有资格说话的人,都寥寥无几。 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懂芯片。 高中毕业的暴发户,也配研究芯片吗? 就在这时。 林泽巨扶了扶眼镜,说道:“李先生,如果以学历论的话,我是美利坚斯坦福大学硕士,不知道能不能投资芯片?”
这句话直接让李德磊哑口无言。 斯坦福大学是世界公认前五的大学,比起中科大当然强的多。 “这位是?”
倪光南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陈杰旁边的这位年轻人,竟然还是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惊讶,看来无穷大公司的高层,也不全然是高中生。 这个时期的知识分子,总还是有些毛病的,让他们加入私人公司或许不会抵触,但如果是高中生创办的公司,那就不一样了,哪怕他们确实很有钱。 “咳咳,倪先生,他就是黄河集团的董事,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林家诚的长子,林泽巨。”
陈杰清了清嗓子,简单介绍了一遍他的身份。 然而,倪光南和李德磊当场就震惊了! 黄河集团,华夏首富的儿子都来了,还有比这更大的资本吗?! 有他们的介入,对整个半导体行业,都会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参与来形容了。 相比之下,李德磊的BBT公司,这点技术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倪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目前我们设有专门的电子实验室,光刻机精度,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百零五纳米。”
林泽巨不卑不亢,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带给倪光南等人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一百零五纳米的光刻机?这怎么可能!”
李德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目前欧美国家,都还在苦苦攻克一百五十八纳米的技术,你突然说领先他们一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华夏,什么时候在半导体领域,站在了世界巅峰? 要不是看对方是林泽巨,华夏首富的儿子,他都要破口大骂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倪光南也一脸的震惊,有些呆愣的说道:“林先生,你说的是一微米吧?怎么可能是一百零五纳米?”
真要有这种技术,他们在半导体领域早就独步全球了,又怎么可能还完全依赖进口。 “倪先生,这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顶尖的光刻机,但还缺乏芯片设计能力,所以我们这次来京城,就是想邀请您担任芯片的总设计师,尽快实现芯片的量产!”
陈杰看他有所意动,急忙趁热打铁,再次发出了邀请。 “这是真的吗?....” 倪光南内心振奋不已,如果真的如陈杰所说,那国产芯片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倪先生,不要被他们骗了!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刻制出一百零五纳米的芯片,就是这个光刻机,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否则科技界怎么会没一点消息?”
李德磊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无穷大公司有这种实力。 全世界能制造精密光刻机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国家,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禁止向社会主义国家出口的。 如果真的有谁卖给他们光刻机,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美利坚也会强烈阻止,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实说,倪光南也不太相信,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弄来的,否则他们早就打破封锁了。 就像几年前,国内还无法生产手机SIM卡的时候,每张卡的进口价格都在100元以上。 后来,大唐微电子公司,研制生产出同样的产品之后,SIM卡的价格直线下降,几年时间就跌到了20元一张。 实际上,这也是很多行业面临的问题,在国内没有能力生产某种产品的时候,国外厂商可以把价格抬的很高。 甚至某些重要商品,还会以“禁运”的方式,辖制我们的发展。 特别是集成电路行业,更是尤为明显。 举个简单的栗子:英特尔公司卖给华夏的台式、笔记本电脑的芯片,每个大约是1500元,但成本却只有100元左右。 这个家喻户晓的世界芯片巨头,垄断着世界上90%的高性能通用CPU市场,每年拿出上百亿美元来搞研发,维持自己的技术垄断地位。 1998年,以集成电路为基础的电子信息产品,世界贸易总额超过了8000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一大产业。 谈及光刻机的来源,陈杰含糊其辞,只说是商业机密,至于芯片制造工艺,也说不上细节,只是反复强调,这是公司的最新技术,反正已经赶超欧美,你们爱信不信。 这幅做派,更让李德磊觉得,无穷大公司的光刻机就是一个幌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跟他抢人! 不过,林泽巨还是非常郑重的表示,最近他们会在京城待上几天,不要求倪先生马上做出决定。 如果倪先生感兴趣,可以先到华南市,在参观他们的实验室,亲眼见证之后,再做决定也可以。 包括这一切的路费开销,他们都可以报销。 说完这些,陈杰便让人留下了一堆东西,离开了倪光南的住所。 而倪光南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收下这些东西的。 这不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