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晔走到千如身边,与她一同蹲在石台子边,问道:“你当初怎么就想着要糟蹋这石台子?你可知,这是上等的青松石制成,这青松石易碎,极难雕琢,普天之下,想要寻一个一模一样的,都是个难事。”
千如笑道:“你不也糟蹋了一个?再说,就算真是个难事,你不也一样寻到了吗?”
寒晔见她双手通红,必定是拨石台子上的积雪拨的,便将她的双手裹进掌心,放在怀中:“都过去了,我明日让人将这两个都搬下山去扔了,往后再不需要它们了。”
“别,就放在这里,我喜欢,待我们凯旋归来,将孩子们也接上山,他们也会喜欢的。”
见他目光灼灼,千如不敢抬头看他,他身周仿佛都带着金光,哪怕站在人海之中,她也定能一眼将他找到吧。“好,不扔。”
寒晔将她扶起,边走边与她聊着一些关于她儿时的丑事。千如面子薄,被他这么一说,愣是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原来,她竟真的是被他一手带大似的,连葵水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初次造访,简直羞死人了。见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寒晔心中竟有一丝快意,进了屋,将她按在门后,抬起她的脸,细细地瞧着。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只怕还需要时间来习惯,可她这个人,早就刻在他的心上,成为他的一部分,有了她,他便是完整的,失了她,他也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方才我说想要的礼物,你可曾想好了?”
寒晔一低头,额头与她相抵,如此亲近,才能将她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千如双手垂在身侧,绞着裙子上的丝带,她震惊,他竟能厚颜到这般地步,她竟问道:“那我的礼物呢?”
寒晔面上浮起浓浓的笑意:“难不成,我不是你最想要的礼物?”
“你无赖!”
千如挥手便想给他一拳,可是人没有打着,反而被他带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双手托着她的腰身,一本正经地瞧着她,问道,“夫人怎的这般着急?为夫又不会跑。”
千如再想要挥拳头,便是根本没有了机会,她的双手被他紧紧地握着,他一个翻身,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时而柔情,时而霸道。她仿佛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滩水,承受着这份无尽而噬骨的缠绵,他脱下自己的外袍垫于她身下,二人的衣衫凌乱地丢了一地,他不想等,因为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一年,足足一年,没有她的那些日日夜夜,已经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哪怕一天,他也不愿意再经受这样的折磨。他的如儿终于回来了,这样真切地在他面前,很好。见她无力地喘着气,他终于不忍心再折腾她,轻轻地抚着她滚烫的面庞,她嗓音干涩,却还是开口问他:“你怎么就喜欢在地上...做...做这种事?”
寒晔的嗓音同样带着嘶哑,听着便让人心头一颤,他解释道:“你我二人头一回便是在练功房的地上,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开始,好吗?”
“不好,我背疼。”
千如苦着脸,这地上多硬啊,他下手多狠啊,磕得她脊梁骨疼得紧。寒晔将她抱到床上,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浑身没有一丝一毫气力,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却不想,他依旧紧紧地抱着他,这大白天的,又与他肌肤相亲,叫她怎能好好睡上一觉?而他却道:“睡吧,夜里带你去放烟火。”
话本子上写到过,他曾带着她在云鹰峰上放烟火,也说到那年除夕是她最开心的一年,他此时说起要放烟火,她怎能睡得着?千如小声道:“师兄,你能松开我吗?你这样...叫我如何能睡得着?”
寒晔眸光一闪,有些吃惊,便问她:“你叫我师兄?”
千如见他愣了愣,误以为自己占了一回上风,于是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对啊,我以前不都是这样叫你的吗?莫非宗主大人如今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了?”
“不管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寒晔任她搂着,手掌贴着她的背脊,她这般亲昵的举动,才像是夫妻之间该有的,令他十分受用。千如追悔莫及,可他搂得太紧,她根本法将手收回,只得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她无奈地闭起双眸,兴许这几日真的太累了,竟真的在他厚颜无耻之下睡了一会儿。寒晔叫醒她的时候,正是赵柳送来午饭的时候,正好她也觉得饿了,便高高兴兴地伸出手臂来抓衣裳,只是他这样整装站在床前瞧着她,真的好吗?“你...你到外头等我一下,行吗?”
千如怯生生地开了口。寒晔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行。”
千如松了口气,好在他也知道收敛,一直这样闹下去,她迟早被折腾死。她掀开被角,发现床头放着一身崭新的鹅黄色金丝锦袄,她知道,自己从前最喜欢穿的便是鹅黄色的衣裳,原来他也一直记得,不禁心头一暖,穿上中衣,便将这锦袄套在上头。千如走到铜镜前,仔细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不一样了,至于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寒晔在门外等了许久,开口问道:“夫人可是穿好了?外头很冷,为夫可否进屋?”
千如“噗嗤”笑出声来,起身去开了门,只见他依旧站如松柏,哪里有半分被冻着的样子?“一会儿教你做烟火,那年你还小,才没让你碰火药,你还为这事还跟我急。”
寒晔将她带到铜镜前,执起笔来替她描眉,他的手常年握剑,如今却握着笔替她画眉,实在大材小用了,千如想了想,又笑了起来。寒晔沉声道:“取笑为夫,难不成就能让你这般高兴?”
千如点了点头:“是啊,我很高兴。”
寒晔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认真地替她描着眉,这是他从前一直未曾做过的事,她是他心头的宝,失而复得之后,他想要为她做所有从前不曾做过的事,只要他能够做到。待午饭之后,慕白山上山来了,千如就是莫伊一事,剑宗上下除去寒晔,唯有他一人知晓,既然寒晔带回的女子,连圣上都说是胤府的六小姐,那便是他的徒弟没错,上来瞧瞧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