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刀疤脸,瞎说什么!”
瑾雪以剑指向刀疤脸。刀疤脸却笑得愈加厉害:“兄弟们,你们瞧,这小丫头骄横起来,还真是可爱,洛无雪可是远近文明的美男子,垂涎他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
瑾雪一剑刺了过去:“你瞎说的可不是这件事,瞧你这副模样,你的妹妹定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当你妹夫?做你的春秋大梦!”
刀疤脸被剑气震退了几步,他们兄弟几人,都是远处山头的好汉,虽会些拳脚功夫,却没有一个算得上高手,若非如此,又怎会这么多年都擒不住洛无雪?“丫头,功夫倒是不错。”
洛无雪索性站到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打斗。瑾潮到底是瑾雪的亲哥哥,怎么可能让她一人迎战?再说,这些人和身后的洛无雪都不是什么好人,草莽之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今日出手,也算是替天行道。他正要出手,那刀疤脸已被瑾雪制服,她反手将他推在地上,道:“就凭你的本事,也想帮你妹妹抢男人?”
刀疤脸连声求饶:“女侠饶命啊!”
瑾潮不喜欢这些人,但更不喜欢洛无雪,只是一面之缘,便让妹妹乱了心思,他上前废了刀疤脸的功夫,抓过瑾雪的手臂,将她甩上马背,而他自己,也跟着上了马,双腿一夹,飞也似的向前奔去。瑾潮动作之快,让瑾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回头远远地再望了一眼洛无雪,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仿佛有一种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的力量。“再看,小心我把你丢下马去,堂堂大宁的公主,居然对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生了好感,若是让父王知道,定不会饶了你,你难道不知道父王这些年在剿匪吗?”
瑾潮是哥哥,管教妹妹,他责无旁贷。倒是瑾雪,气鼓鼓地转过头去:“我哪里看上他了?再说,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女子,是女子,皆喜爱长相俊美的男子,你若不是嫉妒他,又何必动怒?”
二人一路拌嘴,直到回到宫里,依旧在拌嘴。瑾雪一看到寒晔,便扑了过去,抱着她的父王,撒起娇来:“父王,雪儿好想你啊!”
瑾潮恭恭敬敬地参拜:“儿臣见过父王、母后。”
寒晔拍了拍瑾雪的脑袋:“孤的宝贝公主,莫不是只见到你父王一人?”
瑾雪咧了咧嘴,从寒晔的怀中退了出来,上前拉着千如的手,道:“雪儿也好想母后。”
千如有些无奈,她的这双儿女,素来同他们的父王更亲一些,此事诚然怨不得旁人,那三年,她从未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倒是他这个父王,又当爹又当娘,还要管那江山社稷,实在不容易。“好了好了,你们也饿了吧,母后为你们准备了你们爱吃的菜肴,快些随我来。”
千如将瑾潮扶了起来,五年不见,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爹了,他爹当年便是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侠士。只是生在帝王家,也苦了他了。再过三日,便是瑾雪的笄礼,回到宫中后的瑾雪,活脱脱就成了一匹脱了缰的野马,造成也不练剑了,傍晚也学心法了,宫里头哪里热闹,她便往哪里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宫女在角落里扎堆嬉闹,她也会凑上去一探究竟。她走的这五年,足够让她长成大姑娘,也足够让宫里头的人认不出她,倒是让她找乐子时方便了许多。这日午后,瑾雪刚从御花园游玩回来,正巧路过御书房,听到她的父王正和百里舅舅正在商议让瑾潮上山剿匪立功一事,她心下好奇,便贴在门口偷听,谁知他们并没有锁门,她一贴上去,便直勾勾地载了进去。这本就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她贸然闯入,他二人也未加以斥责,倒是百里无忧,一看宝贝侄女这般出场,竟打趣起来:“我的小雪儿,你娘亲年轻时,可是一直立志要当一名女将军,这回你哥哥上山剿匪,你要不要一同前去?”
“胡闹,当年因为那桩事惹出多少祸端,你难道忘了?竟还让雪儿去剿匪。”
寒晔自然是不愿让瑾雪去冒险,哪怕有人随身保护,他也不允许她出半点差池,千如昏迷的那几年,若是没有这一双儿女,他怕自己早已支撑不住。百里无忧笑了起来:“莫怪莫怪,我也只是说笑罢了,怎能让雪儿一个姑娘家去土匪窝。”
寒晔招了招手,示意瑾雪到他身边去,虽说当初是他设计将瑾雪骗去了剑宗,可他也无时不在思念着这双儿女,既然回来了,他便是想好好疼爱他们,尤其是这个宝贝闺女,生得比她母后还要娇俏几分,让人心生怜惜。瑾雪上剑宗时十岁,那时父王一招手,她便会跑过去坐到他的腿上,可眼下自己已经是快及笄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能像儿时一般粘着她的父王。瑾雪伏身行了一礼,道:“舅舅说的不错,娘亲那时未能如愿当上将军,就由儿臣来,外公的将军府万不可让旁人入主,将来皇兄继任这万里江山,我便给他当护国将军,保他平安,保大宁的百姓平安。”
百里无忧一听,立刻愁上眉头,他不过说了一句儿戏话,竟让这小丫头当了真,这可要怎么向自家妹子交代。而寒晔,亦面色一沉,瞅着百里无忧,意在兴师问罪,又要看他如何收场。瑾雪连忙跪下,她记得自己与小潮儿离宫那日,父王分明说过,待小潮儿学成归来,便要将这皇位传于他,父王说过,母后欠他许多,他整日忙着朝政,也无暇去讨要母后欠他的,欠别人的得还,别人欠下的,亦得讨要回来。既然小潮儿继任王位一事不假,那父王这般,是生气了吗?是不是在气她说要去剿匪?她想去劫匪,也一定要去剿匪,就算不让她当将军,她也要去,洛无雪是土匪,她若不去,待大宁的军队铲平皇城外头的几处寨子,他肯然也活不成。她堂堂大宁唯一的公主,竟对一个土匪的生死如此在意,瑾雪幽幽叹了口气,自打回到宫中,洛无雪的身影就一直徘徊在眼前,甚至还有几回入了她的梦,久久挥散不去,这要是被小潮儿知道了,定是要笑话她的。“小雪儿,你这是做什么?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好歹也是你的父王,你怕他做什么?来来来,有舅舅在,舅舅护着你。”
百里无忧试图将瑾雪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