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命送的够多了,能活下来的也算得上是个老油条了,也能挫一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年轻。“再多等两天,公会那边估计就要把这个讨伐升级成源晶级了。”
吧台上,一位光着膀子的壮汉说。“我十多天前进去过那片地方,周围一头魔兽都没有。”
另一位穿着厚重铠甲的中年男人重重砸下酒杯,只是一个眼神,酒保便吓得赶忙上前添酒。“如果不是都跑了,那就是那头魔兽把那些东西都杀光了。”
“看来有新恶兽在森林里争地盘呢。”
一位手里拄着法杖的奥术师把玩着手里的徽章。索菲似乎觉得听够了酒馆内的喧嚣,在桌面上留下了一枚金纳隆,拂了拂风衣的摆子,绕开一桌桌喊声震天的酒桌,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处。“喂……那家伙是谁?新来的?”
她的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力,当下坐在吧台的那位中年男子便对身旁的那位壮汉投去了一个疑问。壮汉看了一眼门口,摇摇头。“不知道,这地方天天都有外面来的新冒险者,不过那家伙的装备有点奇怪啊。一身轻装,连防具都没有,怕是连史莱姆的毒液都挡不住。”
“哼,那八成又是不知道从哪来的新手。”
中年男子听到此话便再也没有追问的兴趣,将木杯内的大杯啤酒一饮而尽。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身上那副有些老旧的铠甲上虽然有着修缮痕迹,但还是遍布各样伤痕,显然是一位常年与魔兽打交道的老手。在她看来,屠猎魔兽不带任何防具的,不是新手就是奥术师。大多数奥术师不善近战,身上一般都会配备触发式的奥术护盾,但这种东西普通的冒险者可买不起。穿着一身冒险者公会配发的制式轻装,很显然没跟魔兽打过交道,要么就是在战斗中不会被魔兽伤到一分一毫,有这样的实力和自信。可那种人在这卡特城内,寥寥少有。……走出酒馆,索菲把目光投向了亚诺尔森林的方向。在酒馆内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新消息传回来,那支队伍估计已经全灭了。虽然很可惜她们不能带回更多的情报,但这就是冒险者行业的残酷。死在亚诺尔森林里,连收尸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若不是如此,亚诺尔森林这个帝国危险地带也不会到今天都没有被完整地探索。亚诺尔森林的面积之大,横跨三个国家,如此宝地,自然成了众多冒险者们的好去处。在公会分部接到委托,猎杀掉目标之后,不但可以领到悬赏金,魔兽的身体也是有巨大价值的。就连史莱姆的毒液,都有市场价值,更别说比那黏糊糊的东西更强大的存在。要是有人能在里面找到什么古诺蒂斯塔时代遗留下来的武器或者宝物,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冒险者群体中一直流传着相关故事,在某个埋骨之地挖到了两根龙骨如此如此……故事听的越多,信以为真的人也就越多,亚诺尔森林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当然为此更开心的还是冒险者公会和那些以魔兽材料为生计的商人们。亚诺尔森林外围已经被探索了不少,毕竟接壤三个国家,为了利益她们也都各自委派过冒险者甚至自家军队进去。但每过一段时间,亚诺尔森林的外围就会出现一种新魔兽,得梅萨里亚有针对魔兽进行相应研究,她们认为魔兽的形成与魔素脱不开干系。除了那种因为大脑生出魔素晶核而转变的魔兽以外,还有相当一部分魔兽,是在魔素浓度极高的区域形成的。例如史莱姆,这些黏糊糊的小怪物从外观上看就不像正常物种,没有骨头,晶核在中间,打碎晶核就能杀死史莱姆。由于史莱姆的晶核不值钱,所以破坏魔素晶核杀掉史莱姆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索菲叹了口气,脑子里正纠结着是否要继续等下去。继续等下去自然有好处,悬赏等级越高,报酬也就越丰富。但万一引来更高等级的职业者组成的队伍,那也许她这个独行者就没有机会捞好处了。自从离开伦月帝国两年以后,索菲•巴洛克一直秘密行动,以冒险者的身份出现,因为她擅自离家,追赶那位有着“卑行术士”之称号的男子,名叫凯文•凯尔。凯文•凯尔在伦月帝国与她有所纠缠,索菲心高气傲,乃是伦月帝国巴洛克家族的长女,公爵的掌上明珠,,天赋出众甚至被伦月帝国女皇赐予“巴洛克之剑”的名号,可谓极致的尊荣,那般心境乃是家世和天赋培养出来的,曾经凯文对她有过救命之恩,但索菲却对凯文那般轻薄轻佻的态度感到极度不满。虽然后来两人终归是达成了谅解,但凯文却觉得索菲实在是个麻烦精,因此早早离了伦月帝国,算是眼不见心不烦。可索菲却不大愿意放过这位欢喜冤家,因此一路跟随她的路途轨迹,跨越四五个国家,花费将近一年时间,来到了这个位于诺蒂斯塔大陆西北方的庞大帝国。但巴洛克公爵对于自己女儿的跑路行为很是不满,因此在全大陆下达悬赏令,任何人只要能把她的消息交出来,都能得到重赏,因此索菲不得不蒙面,低调行事。而且身为公爵家族的高贵名媛,她还不得不猎杀魔兽来挣钱,免得自己连饭都吃不上。索菲今日的目标是接着寻找凯文,但在这卡特城中,她得知了亚诺尔森林内出现了一个新的魔兽,而且相当神秘,报酬也算丰厚,便打算去碰上一碰。做好打算以后,索菲朝着东城门移动,从那里出去以后往东南方向走,就可以进入亚诺尔森林。而这一途凶险自然无需多言。……弥漫着薄雾的漆黑夜晚,葱葱郁郁的树海中回荡着模糊的低吼。那些树木——大都是橡树、紫杉和白胡桃树,足有十几码粗,高度更是难以判断,光是蜿蜒有力的根须转变为树干的位置便远高于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