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插足。她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不管是因为江雅然,还是因为沈淮南,她都不会。沈淮南快步走到安清怡身边,抓住她还在往往箱子里赛衣服的手,不再是之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你一定要这样?”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问。安清怡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开。她只好对沈淮南说:“放手。”
沈淮南霸道的钳制着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前所未有的卑微。“这段时间你过的不开心吗?还是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安清怡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神色比方才更加冷漠。“沈淮南,你是不是认为,你可以做任何伤害我的事,只要在你做完之后假装无事发生的对我好,我就不会和你计较?”
“你告诉我,凭什么?”
安清怡笑了一声,又嘲讽,也有自嘲。她现在明白蓉姐以前劝她的话了,不管对象是谁,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否则,早晚要自讨苦吃。安清怡想想失忆之后的这段时间,只觉得自己活的像是个笑话。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沈淮南有多不把她当回事,只有她还像是个傻子,因为这男人宠她宠的像是对待一个小公主。难怪郑青梅对沈淮南敌意那么重,人家看她一次次维护沈淮南,说不定还觉得小老板恋爱脑没救了呢。越想越气,安清怡用力甩开沈淮南的手,这一回终于成功了。她不再一件件归置衣服,而是从衣柜里把衣服抱出来,一股脑的往箱子里塞。主卧室的衣柜是两个人在用,放的都是当季衣服,其他更多的都在衣帽间。衣柜的左半边是沈淮南那些大多偏正式一些的男装,颜色是黑白灰居多。而在右边,原本放着的都是安清怡那些女装,颜色明亮,让衣柜里看着就多了家的氛围。沈淮南看着被孤零零扔在左边的那些男装,心里万分的不舒服,仿佛被扔下的不只是那些衣服,还有他自己。安清怡用力压着快要超出负荷的箱子,拉链还没拽动,她就被推倒在了床上。沈淮南逮着机会,一脚踢开了那个碍眼的箱子,欺身压在了安清怡身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体型与体力差距,在这两个人身上尤为明显。沈淮南轻易的就扣住了安清怡的双手,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拉过头顶,又利用体型优势,压制住了她踢动的双腿。仅仅片刻,安清怡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沈淮南,你别跟我发疯!放我下去!”
安清怡愤怒至极的喊道。沈淮南面色阴沉,他压低上身,与安清怡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彼此呼吸融为一体。那双宝石般的黑眸,此刻深邃得如同深夜时的海面,令人心悸。“你既然答应了我的求婚,就该明白,我不会那么轻易放你走。”
“沈先生,沈总!”
安清怡嘲讽的换了两个称呼,不屑的问,“你现在是打算对我用强?”
沈淮南竟是泰然颔首,说:“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要不是不能动,安清怡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活活咬死他算了!“那我也警告你,我告过你一次,就能告你第二次!”
安清怡放狠话说:“京川城建项目现在进入启动阶段了吧?你说这一回你再被曝丑闻的话,这个工程你还能保得住么?”
沈淮南神情坚定,丝毫不为安清怡的威胁动摇。他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一一,你这个时候告我,是要让外界以为你恼羞成怒,自认比不过江雅然,所以要恶意报复吗?”
他念念有词的总结:“因爱生恨?求而不得?”
沈淮南说话的语气极其温柔,可这种温柔不带温度,冷的就像是带了阵阵寒风,直吹进安清怡心口。前一秒,安清怡还在不停挣扎,下一秒,就因为沈淮南这番话而停下了动作。安清怡发现,她真的是一手好牌打到烂的最佳典型。如果当初在法庭上,她能不要被沈淮南的花言巧语蛊惑,那次不论会不会胜诉,最起码可以和沈淮南划清界限。可到了现在,不论安清怡自己是怎么想的,外界就已经把她和沈淮南的名字绑定在了一起。那一次次的秀恩爱,都成了她如今不可回头的挡路石。“沈淮南,你这样有意思吗?”
安清怡幽幽地问。“有。”
沈淮南空着的那只手摸上安清怡的脸,被她嫌弃的躲开。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怒气,随后又转为无奈的宠溺。“一一,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可你让我破例了。”
“现在,我不想继续破例,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安清怡鼻子一酸,眼泪从紧闭着的眼角滑落。她凄然笑着说:“可我后悔了。”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逼到这种进退维谷的地步。这是安清怡最鄙夷的,却也是如今她自己对自己做出来的。安清怡喃喃着说:“沈淮南,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
沈淮南嘴角抿紧,他板着脸说:“你现在还在气头上,我们不要说这些伤感情的话。”
“一一,你好好在家待几天,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说。”
话音落下,沈淮南松开了安清怡的手,起身站到床边。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拿起了被安清怡胡乱塞进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回到衣柜里。此刻的沈淮南就像是个犯了偏执症的心理急病患者,非要把衣柜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他才能舒服。安清怡看着沈淮南做的事情,心中无比复杂。“如果我想不清楚呢?”
她问。沈淮南回答:“那就慢慢想。”
“如果我想清楚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呢?”
衣料摩擦声停顿了两秒,而后又继续。“那就继续想。”
沈淮南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这一晚,沈淮南态度无比自然的在卧室里睡下,在他旁边,就躺着无法离开的安清怡。刚刚躺下,沈淮南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用后背对着他的安清怡,没有半点犹豫的,伸手把人拉了过来,抱在怀里。安清怡本来就是在消极对抗,打算等沈淮南出去上班,她就想个办法出去。现在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抱,活像是被揪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放手!”
她呵斥。“别闹了,睡觉,我很累了。”
沈淮南声音温和,还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清怡快要被这个人给气疯了。她一口在沈淮南胳膊上咬下去,这一次不是情人间的嬉闹,而是真的下了狠劲儿。安清怡很快就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可抱着她的沈淮南连呼吸都没有乱过哪怕一丁点。当安清怡放松力气,沈淮南才摸摸她的头发,像是刚才只是有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叛逆的挠了他一下。“睡觉吧,再闹你明天起不来了。”
他无奈的说。卧室的顶灯关了,床头的小夜灯开开着。沈淮南穿了一身亚麻色的睡衣,安清怡能借着小夜灯的微弱光线,清楚的看到他渗出血痕的胳膊。那一瞬间,浓重的无力感攫取了安清怡整个人。她觉得眼下的这一切都充满了颠倒错乱的感觉,这样不放手的沈淮南,是她曾经最想要的。可却又是现在的安清怡,最不想要的。知道是赶不走人了,安清怡并不想浪费体力做无用功,干脆就这么睡了过去。她想着,反正明天等沈淮南出门上班,她照样有时间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然而,所有的计划,都赶不上沈淮南带来的变化。安清怡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身下的大床变成了一艘大船。这艘船在惊涛巨浪中摇晃,让她站不稳,坐不住,海浪打过来,冰冷的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海浪的至高点上,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梦中的安清怡努力了很久,才看清楚这个掀起海浪,想要让她沉船遇难的妖怪是谁。是沈淮南!安清怡气坏了,这人在现实里折腾她,怎么到了梦里还折腾她,而且还是以妖怪一样的出场,来欺负她一个凡人?“混蛋!”
梦里的安清怡随手抄起个什么东西朝着那个妖怪沈淮南砸了出去,船板颤动,忽然就像是受到了巨大吸引力一般的沉默。“扑通!”
“卧槽,好疼!”
安清怡疼到骂了一句脏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卧室里,而是在一间办公室里。而且,这办公室她还有点眼熟,不,是非常眼熟。“一一,做噩梦了?”
那个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的男人,安清怡就更眼熟了。沈淮南两手伸到安清怡腋下,将她提起来放回到沙发上,看她那咬牙切齿,恍恍惚惚,好像是被噩梦魇着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一一,做什么梦了?”
他低声问。安清怡推开他的手,揉着摔疼的胳膊。她愤愤的说:“梦到你变成了妖怪,特别丑!辣眼睛!”
沈淮南无语。安清怡其实说了谎话,她还记得梦里的那个妖怪沈淮南是什么样子的。乘风踏浪,英俊挺拔,比现实里的还要再好看一些。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暗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在梦里给沈淮南捏那样一张更好看的脸。他就应该是个丑八怪!比黄袍怪还丑的丑八怪!沈淮南看着安清怡一会一变,无比丰富的面部表情,能猜到她大概是在心里骂他。“既然睡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体贴的问。“我为什么会在你的办公室?”
安清怡这才找到机会问出重要的问题。沈淮南很是没脸没皮的说:“舍不得和你分开,又舍不得把你吵醒,所以就带你一起来了。”
安清怡简直是对他服了气了。她看看落地窗外,发现外面正在下着暴雨,天色阴沉的几近黑夜,不间断的雨幕密集的扑打在玻璃上,行程一道水帘。室内安安静静,隔音玻璃将一切动静都隔绝在外。想起梦境里沉沉浮浮的大船,还有那打过来的海浪,安清怡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了。肯定是沈淮南把她塞进车里,进大楼的时候又害的她多少淋了一点雨。“你这样有意思吗?”
安清怡挫败的问,“你是觉得能关我一辈子?还是觉得你能一辈子就这么把我像个钱包一样,随身携带,不会给我离开的机会?”
沈淮南目光深沉,执拗的说:“我只是想让你在想清楚之前,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安清怡特别想对着沈淮南破口大骂,或者干脆拳打脚踢一顿。可这种念头也就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去做。不管是为了谁,安清怡都不觉得她有必要为了一个人,变成一个泼妇。沈淮南问了安清怡几次要吃什么早餐,安清怡都消极对待,根本没搭理他。这点反抗并不能让沈淮南有什么特别反应,既然没有点餐,那就由他决定好了。岑金是推着餐车进总裁办公室的,不是一般的那种窄窄的餐车,而是足有四十公分宽,六七十公分长的大餐车。看着餐车上琳琅满目的早餐,安清怡怀疑,岑金是不是偷了哪个酒店的餐车跑回来的。沈淮南对安清怡说:“想吃哪个就吃一点,吃不完的不用管。”
岑金看着这气氛绝对不对劲的两个人,他还以为是昨天那些乱写的八卦新闻搅和了俩人关系,现在安清怡是在吃醋。不过,老板的家事,他一个做下属的当然不好开口细说。岑金只好极其委婉的说:“安小姐,沈总为了让你早餐吃的满意,特地让我从好多家酒店定回来这些。”
言下之意就是,我老板已经很体贴了,安小姐你要知道他的好。安清怡不置可否的一笑,对他们谁都没搭理,端起一盘小笼包吃了起来。她又不是智障言情剧里那些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主角,才不会搞什么绝食抗议。绝食抗议对沈淮南有用吗?绝对没用,这人说不准还会直接把医生叫过来,给她挂营养液。到时候遭罪的还是安清怡自己,她才不会那么傻。再说了,该吃的饭吃饱了,有机会逃跑的时候,才不会被体力拖后腿。接下来的时间里,安清怡就一直保持着像是沈淮南随身挂件一样的状态。除了上洗手间之外,沈淮南不允许安清怡离开他的视线哪怕一秒钟。即便是沈淮南去洗手间,办公室门外,也会有满脸微笑的岑金尽忠职守的在那待着。安清怡被岑金从门外挡了回来,像是只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野兽,在办公室里负气的转了好几圈。到了下午,岑金通知沈淮南要开会,安清怡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