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笼,厉害么?”
洛然走过去,接过早点,沉甸甸暖烘烘。“阿然,”崔言拖住她的手腕,轻声说:“你抱抱我,行么?”
洛然愣了一下,手上还拿着东西呢。但崔言一直凝视着她,仿佛得不到这个抱抱,就不肯罢休了。“我今天干了一件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的事儿,”崔言轻声说:“好累……你抱抱我。”
他的浓密的睫毛垂下,不长不短,却很黑,低下眼帘的时候,忧郁得让人心疼。洛然再也没有顾虑了,抱住他。她也不问,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累。因为今天谁都过得不容易。无声的拥抱。“厮……”崔言笑道:“烫……本想想看看自己能忍多久,估计烫脱皮了。”
洛然赶紧放开他,这才想起,这样抱着他,那些刚刚出炉的豆浆和小笼包,就贴在他的背上。“你怎么比洛远易像小孩。”
她低声骂了一句。崔言换上拖鞋,脱下短夹克,甩在肩头,习惯性地踱步到主卧,看着睡得正香的洛远易,俯身给他一个吻。洛远易的体温有点烫,把他冰凉的嘴唇暖热了。“爸……”洛远易迷迷糊糊醒过来,小手抓着崔言的耳朵,呢喃道:“你抱着我睡……”“我洗个澡,吃了早饭再睡。”
崔言说着,把小手掰开,再在那肉乎乎的手背上印上一吻。他拖着步子,走到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回到家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他依然是边看搞笑段子,边吃早餐,洛然问过他,成天看这些搞笑视频和段子,从来不笑,还看它们干什么?是为了逗你笑,才看的。崔言抬起头来,温柔地望着她,温柔的时光流水一样,划过两人的生命里。洛然毫无食欲,面对着最喜欢吃的小笼包,也依然是下不去口。对于鉴定结果,无比焦虑。崔言刚洗过澡,身上是沐浴露的香气。他眼眸也是湿润的,喝一口温暖的豆浆,露出温暖的笑:“我给你讲个笑话?觉得好笑,你就吃一个包子,怎么样?”
“我担心……”洛然直接说:“易之恒不是正常人,我担心他会对孩子……”崔言咬了一大口烧饼,说:“不用担心,一定会是好的结果,别担心了,你信我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心烦么?一会儿睡一觉起来,去拳馆,陪你打一场。”
洛然说:“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说会好的。”
但愿吧,但愿是好的。崔言说的没错,他从来没骗过人,这次也一样,他仿佛事先算到了结局一样。“吃饱了就去休息。”
崔言对她笑着说:“我来收拾就行了。”
这边,洛然刚入睡,另一边,易之恒醒来,准确地说,他是被喧闹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不耐烦地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却宛若晴天霹雳。“阿恒,快来医院……快!你爸爸他……他……不好了。”
电话里是母亲焦急而颤抖的声音,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起抖。易之恒少有这样不修篇幅的时候,他都不知道随手抓了什么,套在身上就往外去了。易如月跟在身后说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等不到司机,他自己开着跑车,疾驰在路上。什么限速,什么红绿灯,他统统都顾不上。“阿恒,你慢点。”
易如月坐在副驾,死死地抓着安全带,“一会儿出事怎么办?这儿学校路段,限速呢……”易之恒说:“罚款就让他罚去吧,老子有的是钱,可老爹只有一个,死了就没了。”
来到医院,冲上病房,正好看到医生和护士把白布盖上。白的墙,白的床,白大褂,白色的机器,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滴”声,很平很平的声音,象征着没有生命体征了。易之恒不讨厌白色,他讨厌的是医院的白,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冰冷,让人毛骨悚然。母亲崩溃了,在病床边跪着,失声痛哭。易如月奔过去,两个女人抱在那儿哭。主治医生收拢了白大褂,一脸严肃:“易总,请节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之恒问:“不是你跟我说,脑死也可以这样躺一辈子的么?不是你跟我说的么?你让他躺着啊,你答应我的,给他用最好的营养剂,不让他肌肉萎缩,让他维持现状……是你说的……”医生害怕他的目光,把头垂下。“原因,我们也正在查……”他想了想,又没什么把握,但易之恒的气场,让他不敢敷衍,“初步怀疑,是因为呼吸机的管子掉了。”
“呼吸机的管子掉了?”
易之恒不能接受,他咬着下唇,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你告诉我,呼吸机的管子,他妈的怎么会掉,怎么会掉,你说!说啊!!”
随后赶来的林秘书和秦升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易之恒,生怕他会将这个医生给生嚼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