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恒还冷冷地朝洛然宣布道:“因为你的不听话,你违反了规定,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你见不到你儿子了。”
“你不能这样做!”
洛然说。“我会把他带走,带在身边,你用不着担心,没有你,儿子照样会过得很好。”
易之恒说:“我本想让你在家里反省你的过错,让你好好学着收心,没想到,你什么也没学到,反而越来越过分了,你竟敢骗我妈,你竟敢偷溜出去,到现在,你还在说谎,你跟林奕见面,就只是逛逛街,喝喝茶那么简单?你当我是傻瓜么?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洛然说:“我说了实话,你就把这个鬼东西给拿掉,我不要带着这个。”
她永远都是这样柔软,想是一块橡皮筋,你可以把她拧成各种形状。特别是对身边亲近的人,洛然是无条件温柔的性子。要是换了旁人,早就崩溃大闹了。洛然看着易之恒,擦了眼泪,轻声说;“我跟林姐带着苏启越去医院检查了,他的病还能治好,等他好了,苏明浩就完了,我其实是在做这件事。”
说到这个,易之恒更是不可抑制地发起火来。他抓住洛然的双肩,盯着她:“那么说来,孟和之所以插手飞越的事,救了苏明浩一命,也是孟辰星在为你做的么?你们商量好了,对不对?”
洛然看着他怒气冲天的脸,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你在说什么呀……”“我之前跟你说,要把飞越送给你,你不想接受,是不是因为你早就跟孟辰星说好了?让他给你做这件事?”
易之恒问。洛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这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怎么能扯在一起。“你冷静一些行么?”
洛然说。“你老实说吧,你跟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易之恒问。“我没有。”
洛然音调升起来,她生气道;“你要我说几次,我跟孟辰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跟他只见过几次面,一点关系也没有。”
“几次面,究竟是几次?”
易之恒看着她,仿佛她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要立刻将她处决。“在外面见过两次,在家里见过两次,没有了。”
洛然老老实实地答。“外面见过两次?”
易之恒眉头皱起来:“家里还见过两次?你们竟然在家里也见过两次?除了孩子的那一次,还有呢?”
“前些天,你妈妈的生日,他跟孟和一起来了,就那样见了一面。”
“外面的两次呢?”
“一次是在星公馆,一次是在……”易之恒抓住这些小小的停顿,催促:“说啊。”
“是在墓园。”
洛然老实说。“你为什么去星公馆?你为什么去墓园?”
“孟辰星领养了崔小洛,我去看喵咪的,墓园是因为……那天是崔言爸爸的忌日,孟辰星恰好也去看一个熟人,就……”“够了,别再说了。”
易之恒站起来,他不再看洛然了。都与崔言有关,她根本忘不了崔言,根本忘不了,她连他爸爸的忌日都记得。“我爸爸的忌日是哪一天?”
易之恒突然问道。洛然愣了一下,她飞快地想着,还没想出来,易之恒就走了。洛然追了出去,看到易之恒抱着洛远易,走出了门厅。她顾不上自己赤着脚,从楼梯飞奔而下。洛远易原本没什么的,还抱着易之恒的肩膀,在那儿笑得很开心。忽然看到洛然这样焦急地追出来,他也慌了,忙说:“阿恒爸爸,等一等吧,我们等妈妈一起去,行么?”
易之恒骗他,说是要带他出去玩儿。洛远易毕竟是孩子,听到出去玩,哪有不开心的,不过他一开始以为是出去逛一逛就回来了。可他很聪明,看到保姆往外面拉行李箱了。也看到洛然这样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爸爸,咱们去哪儿啊?”
洛远易扁着嘴,委屈地哭起来,“你放我下来,我不去了,我要跟我妈在一起。”
洛然赤着脚,一路追到车道上,拍着车门,大声说:“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把我的孩子带走,易之恒!”
此时,她手腕上的电子手环开始响了,如同那防空警报一样的,甚至更尖锐刺耳的声音。这声音把洛远易吓了一跳,他吓得放声大哭,泣不成声。他易之恒把孩子抱着,坐进了后座,冷声说:“开车。”
“不要开车,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
洛远易呜哇哇地喊着,他想要趴到车窗边,想要伸出去摸洛然压在车窗上的手,“妈妈……妈妈……我不要走……”司机一脚油门,把洛然甩在了后面。洛然快步追着,那刺耳的警报声,一直围绕在上空。满屋的人都被惊动了,所有的佣人都跑出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洛然站在那铁门处,身影落寞,那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捂着耳朵的声音,从她身上发出来。姚雪仪站在一众佣人的前头,大声说;“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她拉回来。”
洛然被扶了回去,她眼泪擦干之后,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姚雪仪担心她有什么问题,给易如月打了电话。易如月从公司的宿舍驱车赶回来,回到了家里,径直到洛然的卧房,看到她缩在地上,心里难受得发紧,赶紧放下手包,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阿然,你怎么了?”
洛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易如月。易如月托着她的手,看着那电子手环,现在它已经消停了。她没听过那恐怖的声音,但刚刚听几个阿姨形容,似乎是很恐怖的声音,人们本能反应就是要捂耳朵。“阿然,你别这样,”易如月拍着她的背,说:“他不是把路易斯带走,不是不让你们见面了,他没跟你说清楚么,这次,他是要带着孩子去参加节目录制,一共三个月的节目录制,他会一直跟孩子一起旅行,不过中途也会回来的,你放心吧,孩子不会有事的,他不是一直想跟爸爸一起玩么,现在心愿达成了,会高兴的呀。”
易如月的心越来越紧了。因为洛然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一脸麻木的样子,像是被那尖锐的声音给吓傻了似的。“阿然,你跟我说说话。”
易如月托着她的脸,看着她:“你别这样,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你吃晚饭了没有?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
洛然还是那样坐着,动也不动,像是一个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