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澈不是一个耐心解释的人,仅此一句,便再也无其他解释。何况她这种性子,实在很能撩拨雷澈的占有欲。于是三秒钟之后,只听见白千凝闷闷的声音:“这里是在别人家,你道德一点好不好……”“不好,”某人存心不讲道理:“请不要试图跟一个玩感情的男人谈道德。”
“……她实在没见过有哪个男人玩感情还能玩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独孤离热情满满地从客厅跑出来叫花园里的两个人吃夜宵。“雷……”一个‘澈’字还没喊出来,独孤离连忙刹住了脚。虽然看不清雷澈那一对在干什么,但夜色朦胧之下,那一对相拥的背影还是让独孤离同学觉得很纯洁很美好的,于是邵同学顿感这边这一极其纯洁的一对打扰不起。独孤离连忙调转脚步往厨房走去拿夜宵,走到厨房门口时却听到邵玄在里面的声音:“璇萤!再闹就在这里上了你……”,随后就传出一阵不和谐的声音。邵玄大囧,顿感这一边极其不纯洁的一对更是打扰不起……独孤离同志陡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极其尴尬悲哀的境地,光荣地被自己两个死党堵在花园和厨房的中间通道里,进退不得。邵医生无语望天:看来他也该娶个老婆才行了……中场休息结束,邵玄家重新变成了赌场。麻将混战,雷澈、邵玄、璇萤、独孤离,各个都是中流砥柱。雷澈心思不纯,渐渐对白千凝开始实行思想荼毒雷澈长得漂亮,于是当这人存心演起戏来骗人的时候,效果可以很逼真,于是只听得雷澈少爷一遍遍地对白千凝洗脑:相信我,你其实不文艺不小白,你很会玩很会疯很有流氓的潜质,真的真的真的……所谓谎话说了一万遍,也就成真理了。也不知是不是雷澈的思想荼毒起了效果,当雷澈再一次叫白千凝替他摸牌的时候,诡异的情况开始了。白千凝这种生手时来运转,运气好得离谱,只要她上场,就是清一色自摸。急得璇萤直跳脚,她赢不过雷澈也就算了,居然连白千凝都玩不过。雷澈大笑,行动电话正巧响起来,雷澈放手让白千凝自己玩下去,他站起来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一见雷澈离场,璇萤立刻搞起小动作:“凝凝你不要熬夜哦!你身体不好,很伤身的,去沙发睡觉看书吧!”
“不要了。”
一夜通宵。白千凝终究撑不住睡意来袭而沉沉睡了过去,靠在雷澈臂弯里,周身充斥了他惯用的GUCCIENVY气息,木质东方调,集Desire、Trendy、Sexy于一身。雷澈的气息,是她这么久来最熟悉的味道,浸透她整个人,给她安全感。于是她沉沉睡去,放心把自己交给他。直至今日她才知,母亲生前曾经告诉过她的话,是对的。——爱一个人之后,就一定能,一夜梦醒不觉遥。雷澈赢下最后一局,抬腕看了看手表,快要凌晨三点了。白千凝在他怀中睡得安稳,他忽然心生不忍,抬手拨开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她被他打扰,眉睫动了动,悄然转醒。雷澈抚过她的脸,微微笑了下:“回家了。”
“……好。”
白千凝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下,然后从他身上起身。邵玄连忙站起来道:“今晚住我这里吧,都这么晚了,开车太累了。”
“不用了,”雷澈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笑容透着艳丽:“我对在别人家里睡觉这种事比较有心理障碍……”最后,还是独孤离从医学的角度出发打了下圆场:“……睡觉前运动、一级睡眠!啊,一级睡眠……”室内只剩邵玄和白千凝。邵玄把沙发上的外套递给她,落落大方的态度。白千凝接过外套,“谢谢。”
对这个男人,她是喜欢的,也是感激的。邵玄温和地笑了下,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择床的习惯?”
她愣了下,随之万分好奇:“……你知道?”
她的确有这个习惯,从小养成的,改都改不掉。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病,一年前她刚遇到雷澈而被他留在身边时,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习惯他给她的那一个陌生环境。这是她最私密的习惯,未曾料到,邵玄竟然懂。对上她诧异的视线,邵玄笑了:“我不是了解你,我是了解雷澈……”他笑着告诉她:“你没见过雷澈单身的样子,那个时候雷澈玩起来很疯的,像今天这种场合,换了是以前的雷澈,肯定不会回去了。你没见他今晚到最后还是把行动电话关了吗?就算我这边玩结束了,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打爆他电话拉他出去。雷澈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他又样样玩得顺手,他只要出现在酒吧夜店里,基本就走不掉了。”
白千凝听得睁大了眼。“那他今天……”邵玄笑得温柔:“他玩得起,可是你玩不起。他刚才如果选择留在我这边,或者继续出去玩,你就只能睡在我这里,或者酒店套房里。……所以我才猜到你有择床的习惯,换了地方你不会习惯,雷澈是为了你,刚才才会坚持回家。”
白千凝:“……”邵玄玩味地想起雷澈刚才说的话,忍不住摸着下巴笑了出来:“什么在别人家里睡觉有心理障碍……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只有他那个人才会想也不想就能信手拈来……”白千凝听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谢谢。”
“白千凝……”他唤了她一声,平静地问:“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什么?”
“我们邵家那么复杂的背景,曾经掌握着道上一部分的资金链,但我们手上没有道上的实权,换言之,我手上没有可以对抗爆力的势力,想要全面又安全地退出道上,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
“……” 邵玄温和地告诉她一个事实,“我们邵家从不杀人,从不沾血,甚至最后可以安全地全面退出那个世界,是因为有一个人,在他身后帮他挡下了……”她僵住,彻底怔愣。夜风正凉,月光里,花树有极清寂的形与影。“雷澈他不是不爱,他会爱,只是不会表达。她将所有的责任与负担全部加在自己身上,也只是抿抿嘴一声不吭。”
“凝凝,有时候,你需要包容他一下。”
白千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