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户,睡得真香啊。”
南镇抚司的镇抚使站在一边,捏着下巴阴阳怪气的说道。沈清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现场:“镇抚使大人......这是?”
“我还想问问你呢,沈百户。”
南镇抚司镇抚使生气的踢了沈清一脚,“喝顿酒,咱锦衣卫北司死了一个镇抚使,三个千户。东厂死了一个公公......你们北司是真不让人省心啊。指挥使大人脑袋都大了好几圈。整个现场就活了你们两位,你给我回忆下吧,别等着东厂来了净抓瞎。”
说完指了指一边瑟瑟发抖的绯月姑娘,美丽的小脸蛋上溅满了血迹,红色的舞衣间或几处发硬凝结着,显然是干涸的血液造成的。沈清盯着绯月姑娘沉默着,见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窝在那里抱着膝盖,脸上的泪痕犹在,脸和胳膊也在颤抖着。“她就算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南镇抚使叹了口气,拽了拽沈清,“要不,你这破案高手,给回忆回忆吧。”
沈清克制住剧烈的头疼,把事情理了一遍,给南镇抚使讲述了一遍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这事我比你知道的也多不到哪儿去。”
南镇抚使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绯月姑娘,蹲下身子看着这如惊弓之鸟的花魁,现下里狼狈的样子早已不复平日里的光鲜靓丽。他伸出右手在绯月姑娘的脸庞上轻轻向下抚摸,到下巴处食指中指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良久嘴角上扬,淡然道:“姑娘莫怕,说说吧,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绯月颤抖着看向南镇抚使,瞳孔中充满了恐惧,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你不说话,会很难办的。”
南镇抚使松开手,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笑得没有任何暖意,“等下东厂的人来了,会更麻烦的,不会这么温柔了。”
绯月颤颤悠悠低下头,咽了口口水,缓缓抬起头望向了沈清,抬起手指向了沈清:“是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直黑色的羽箭便飞速的插入了绯月的胸膛,她直挺着身子,双目泛着泪花倒在了地上。南镇抚使迅速闪开,在场的锦衣卫四散开进行戒备和搜寻,场面混乱起来。搜寻了一转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得到回报的南镇抚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走回到沈清身边。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绯月,一个锦衣卫查看后告知,羽箭上有毒,人已经没救了。南镇抚使挥了挥手,两名锦衣卫把沈清直接捆绑了起来。“沈百户,回去坐坐吧。”
“卡!”
涂桀峰大喊了一声,对目前为止的戏都非常满意。大家都表现很好,一条就拍了下来。“非常好!非常完美!准备下一场。”
黎沫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涂桀峰跟前,两个人针对刚才的那场交换了下意见,看了一遍后黎沫自己也挺满意。“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才有你的戏份了。”
涂桀峰很满意的笑着。“谢谢。”
黎沫道谢后由Edith和佘恋陪着往保姆车走去,结果在保姆车旁边看到了薄北辰的车,黎沫楞了下看向她们。“啊,对,薄总来看你了。”
Edith微笑着解释,“看你在忙,就在车里在等着你。”
“北辰,你来了啊。”
黎沫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薄北辰身边,胸口那支假羽箭还在上下颤动着,薄北辰看着她这副活泼的样子,也不禁笑了出来。“笑什么啊?”
黎沫皱眉问道。薄北辰伸出手帮黎沫整理下头发,又在那支假羽箭上弹了一下,摇了摇头笑得很得意。黎沫低头看到那支假羽箭,忙拔下来放到一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黎沫这么满心欢喜,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就冲向自己,这份心思和想念自是让他感觉很得意。“很想我?”
“是啊!好想你啊。”
黎沫看着薄北辰点头笑着。薄北辰一把把黎沫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怎么样?辛苦么?”
“不辛苦啊,挺充实的。”
黎沫笑嘻嘻的把头埋在薄北辰胸口,“每天忙碌起来就不会觉得想你太辛苦了,嘿嘿。”
“我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薄北辰在黎沫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杜景之实在是懒得看着两个人亲热墨迹,自己一个人在周围溜达了一圈,但是又不敢跑的太远。看到Edith和佘恋在旁边聊天,脑中突发奇想,想试试看从这两个人嘴里套套话,看看能不能套出些假温梦的近况。他是打算从黎沫的一些日常里,寻找些蛛丝马迹来,从别的地方调查总不如直接问她身边这两位来的直接。结果聊了半天,杜景之有点后悔了,不仅没打听出来什么,场面还弄得相当尴尬。“那个......抱歉......厕所在哪边?”
杜景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聊了,只好开始使用尿遁,打算顺便去抽根烟。“那边,直走然后再......”佘恋给他之了下路,杜景之小跑着离去了。“怎么感觉他现在奇奇怪怪的?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跟咱们套话......”Edith觉得杜景之刚才不对劲。这种感觉不像是在聊天,反而有点像小报记者在跟她们套话,想从她们嘴里获得点黎沫的信息。反反复复都是在探听黎沫平日里的行为,比如和谁来往,工作中遇到的人和事之类的。总是透着点奇怪的方向,似乎是在对话中故意寻找什么八卦。他是在担心黎沫会出轨??“可能只是想多了解点沫姐吧?”
佘恋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沫姐也是薄总的夫人,想跟咱们了解下也正常。”
在佘恋看来,杜景之大概就是想多了解点老板娘而已。杜景之到了厕所以后,点上一支烟,脑袋上冒出一层冷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自己明明就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个假温梦留在薄北辰身边终究是个隐患,自己只是在排除隐患而已。不管这个假温梦是否真的有什么自己的隐情,这都跟自己没关系,只要对薄北辰又隐性威胁,自己有警惕性都是应该的。本以为这个假温梦不在家就会好一些,毕竟两个人不黏糊在一起了,裴思棠努努力会有些希望。结果,薄北辰似乎依旧被假温梦死死套牢了,这可好,只要有点空闲自己就要陪着就跑来剧组探视。杜景之反复纠结着,一根烟也抽完了,刚准备推开厕所隔间的门出去,却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急忙把门都悄悄关上,只留出一道缝隙。“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