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看了一眼这哥俩,问道:“沐春沐晟都这么大了……” 沐英立刻对自己的儿子板起脸来说道:“还不快过来参见殿下!”
沐春和沐晟赶紧过来行礼,“参见殿下!”
朱允熥笑道:“起来吧,我和西平侯说话,没注意你们,也别站着了,找个地方坐吧。”
“多谢殿下,我们站着就行了……” 沐春和沐晟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哪里敢坐,而且和自己的父亲平起平坐,这也不符合礼仪。 朱允熥也就没再多说,自己让让表达一下恩遇就行了。 朱允熥赞许的说道:“西平侯,沐春和沐晟都不错,你有两位好儿子啊!”
沐英赶紧说道:“两个都不成器,差远了,还得好好调教呢。”
转眼又看到他身后的瞿陶,不由得问道:“这是瞿能的儿子?”
朱允熥点点头说道:“瞿能是员猛将,瞿陶也得了他的真传,我看他不错就留在身边了,只能大材小用做个护卫。”
沐英赶紧说道:“那让这两个不成器的也跟着殿下吧,能做个护卫就是他们的造化了,沐春沐晟,还不赶快拜见殿下!”
这次的拜见和刚才的不同,这可是认主啊! 不等他们二人答话,朱允熥就连忙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怎么能行呢!他们还是跟着西平侯历练历练吧,跟在我身边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这是朱允熥坚决不能要的。 因为沐英镇守云南,手握大军,如果自己要了他的儿子,那传出去别人岂不会说自己要扣下沐英的儿子做人质? 这样做实在是太败人品了! 连朱元璋都相非常信任的干儿子,你却要扣下人家的儿子,薄情寡义呀! 对于薄情寡义之人,谁还敢以性命交托? 别说文官会有微词,就连武将恐怕也会心中发凉! 可能就连朱元璋也会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毕竟沐英和朱元璋的关系,与瞿能太不一样了! 自己收了瞿陶对瞿能是恩典,是会获得称赞的! 可自己接收了沐英的儿子,那就纯粹自己做死! 话说回来,历史上好像沐春还有些能耐,沐晟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来多少才能。 可是沐春到洪武三十一年就死了,属于典型的英年早逝,自己就算是要用他也用不了几年啊。 况且沐春还是沐英的嫡长子,是西平侯的世子,哪有留下人家世子的! 就算是沐英没别的想法,云南的将士也会有想法的! 所以得不偿失! 见沐英还要说,朱允连忙拒绝说道:“西平侯您就放过我吧,这事儿要是被皇爷爷知道了,我指不定又得挨板子呢!”
沐英听到这里,这才想起来朱允熥的顾及,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也是他们没这福气……” 见沐英松口,朱允熥这才满意,又夸赞了沐春和沐晟二人几句。 正说着话,瞿能和徐辉祖等人已经联袂来到。 众人行礼说道:“参见殿下!”
“各位不必客气,都坐吧。”
既然殿下发话了,他们也就不再客气,纷纷找地方坐下来。 朱允熥见众人落坐,才开口问道:“外面情况如何?叛乱可平定了?”
徐辉祖回答说道:“回禀殿下,叛贼都已经被平定,此次多亏了殿下才能够大获全胜,将叛军围剿净尽!”
瞿能也回答说道:“现在正在统计俘虏,甄别叛贼,该当如何处置还请殿下明示。”
朱允熥点点头,似乎风轻云淡的说道:“所有已死和重伤的叛军,还有罪不容诛的叛贼,全部砍下头颅筑成京观。”
“噌!”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立即站起身来,哪里还敢安坐! 殿下要筑京观! 古代的战争中,胜利者为显示战功,就会收集敌人的尸首,封土而成的高冢。 《左传.宣公十二年》记载:“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
《后汉书.卷七一.皇甫嵩传》也记载道:“首获十余万人,筑京观于城南。也作京丘。”
《旧唐书》的《东夷列传》中就记载道:“贞观二年,破突厥颉利可汗,建武遣使奉贺,并上封域图。五年……毁高丽所立京观。”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 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所以京观就是用敌人的头颅所筑起来的土丘高台。 一方面是用来展示军功,一方面也是为了威慑敌人! 朱允熥无意来展示军功,自己平叛的规模太小,展示军功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必须要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西南地区在历代都不太安稳,民风彪悍,很容易被蛊惑而产生暴乱。 每次发生叛乱,都会死伤许多人,也会给百姓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 尽管筑京观此举看起来非常残忍,可是为了给众人一个警示,也不得不为之! 否则一旦再有叛乱,只会死更多的人! 朱允熥见他们各个神情肃然,便说道:“他们已经死了,留下尸首也没有用,包括那些重伤不能救治的,和罪大恶极之人,也是要名正典型的……” “那不如就用他们的脑袋来警示别的部族和官吏,防止叛乱再次发生,用死人的头颅换活人的性命,没有什么不妥的!”
朱允熥抬眼又对瞿能说道:“京观筑好之后,让各个部族的头人和官吏前来欣赏,最好能够住上两天,看以后谁还敢作乱!”
瞿能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属下遵命!”
众人心中也暗暗发紧,大家虽然都知道朱允熥说得在理,死人远远没有活人重要! 可是也不由得心中敬畏! 殿下心底虽然仁慈,可是手段却极其很辣呀! 这样的人才真正的让人觉得尊敬,但又不敢放肆! 受到震慑的是心怀二意的人,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人! 朱允熥又吩咐说道:“此地的善后事宜就交给你了,我明日就返回京城。”
瞿能说道:“殿下,此地的叛乱刚刚被平定,还需要殿下坐镇,况且前些时日殿下殚精竭虑,何不缓和两天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