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宜春到陆口其实路途并不远,只有数百里的距离,但是这其中都是山路,这边让行军增加了难度。刘禅火速攻下宜春后,必须要兵贵神速到达陆口,这样才能不至于孙权已经跑了,自己才到达陆口看着江面发呆吧。按照消息的传递速度,以及行军路途来计算,刘禅要在孙权得到宜春被攻下的消息两日之内到达陆口,这个时间点孙权还是不会撤退的。两日这已经是极限了。三百里山路,最终是花了四天的时间到达,白毦兵极限行军,到达目的地后,全都是瘫软在地。“还有力气的立马开始警戒,休息半个时辰后,开始向江东的水军营寨探查。”
站在山上已经可以看到的滚滚长江的水面了,只是江东水师的营寨还没有看到,必须要有斥候的探查才能知道方位。马忠把一个个躺在地上的白毦兵踹起来:“都给我站起来,刚刚急行军,不知道要站着休息吗?全部站起来。”
剧烈运动后躺着,会加深肌肉疲劳,严重时还会产生重力性休克。在军中这是经验之谈,大家只知道反正剧烈运动后不能躺着或者坐下,必须要站着进行走动休息。把白毦兵们踹起来后,马忠又安排了几人烧热水,生水是绝对不能喝的。“贺陵!”
马忠吼了一声,正在舒展手脚的白毦兵校尉贺陵立马答道:“在!”
“你带人去水寨位置,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马忠吩咐道。白毦兵里的事物基本上都是作为副统领的马忠在处理,刘禅作为统领,很少插手这些繁琐事物的。孙权在陆口的水寨就是依水而建,江东水师暂且以这里作为主营,另外在岸上还有五千江东士兵保护着孙权。贺陵带着人直奔大江与陆水的交汇处,他带着兄弟们不敢靠的太近,站在远处遥遥望着,军寨并没有什么出奇诡异之处,岸上住的是步卒,水面上数十艘船只,旌旗招展,风帆猎猎,还有一些船只往来巡梭,这段水域非常的热闹。“看到那艘楼船没有,估计有七八层楼高了,这应该是孙权旗舰了。”
贺陵对身边的几个兄弟说道。“将军,要是咱们能上那艘楼船玩玩就好了。”
白毦兵士兵看着那艘高大的楼船,外表也十分华丽,艳羡的说道。贺陵瞅着那艘楼船,说道:“那船就是孙权小贼用来耀武扬威的东西,没有屁用。你看看那些五层楼船,那才是水战神器,真正的战船不会被孙权小贼这么祸害的。”
“行了,别讨论船只了。别忘记咱们来的任务了。”
担任斥候可不单单只是要查探敌军的位置,还要查探军营周边地形、预定战场位置以及地形、敌军人数数量、敌军军备情况、敌军粮食情况等各种情报。斥候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担任的,除非是有特定的任务,比如查探敌军距离多远,这种简单的任务跑过去看一下就完事了。军队打仗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不管是在军中的什么兵种,职责都非常的多。躲藏在树林中观察了一个时辰,贺陵看到水寨中的船只居然有往下游而去,看这样拉满了风帆,是快速行船的模样。“将军,这些江东贼子要撤了啊。”
趴在贺陵旁边的白毦士兵急道。贺陵骂道:“你急个屁啊,咱们再看看。”
一炷香的时间后,又有两艘船只出发了,贺陵推测道:“这应该是先行的一些小船,大船都没有看到动静。无非是探路而已。”
江夏可是还有文聘驻守的,再往下游而去,北岸还有很多地方是属于曹操的,对江东水师来说,并不算太安全,这些先头部队就是去探路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孙权都是有撤退的心思了。“走,回去禀告少主。江东人要撤退了,我们必须要马上发动进攻。可不能让这些孙子给跑了。”
直面孙权,甚至可能把这家伙的头给斩下来,白毦兵的这群杀胚们,是绝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大家虽然福利待遇还不错,但是谁不想捞到大功劳封侯拜将啊。几人在丛林中穿梭,后面则是一个身姿矮小的士兵则小心翼翼的落在最后清理痕迹,必须要做到不让敌军斥候发现。听完贺陵的禀告后,刘禅想了下对众人道:“孙权很大可能就是明日走了,我们还是按照攻打宜春的时间,寅时发动进攻。”
“都去好好休息吧,外围哨探放出去十里,不要生火,不要大声喧哗,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去睡觉。”
刘禅说道。干粮在宜春城补充了一些,还能坚持数日,今日再让兄弟们啃干粮一顿,待到战斗打完,自然是少不得兄弟们喝酒吃肉了。打了胜仗可不单单是享受荣耀和得到封赏,胜仗打完回到军营,能喝一顿酒是兄弟们最期待的了。春夜的山林,潮湿寒冷,众多兄弟们早已经习惯了夜晚的山林了,只是这临近江边,空气中更加的湿润,刘禅睡着睡着就被冷醒过来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能拧出水来。今夜没有月色,看着这潮湿的程度,山里应该是起了大雾了。关银屏睡在牛车的干稻草上,睡得很是香甜,只是毯子掉落在了地上,刘禅给关银屏把毯子重新盖上。很多兄弟席地而睡,疲惫让大家就算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依旧睡得死死的,鼾声四起。刘禅难以睡着,靠在树干上,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少主。”
马忠的声音传来,一阵风过后,马忠一屁股坐在了刘禅的旁边,也同样背靠着树干。刘禅低声问道:“怎么没有睡?”
“刚刚去替外围的兄弟们站了一会,睡不着了。明天打完再睡。我听贺陵说孙权的座驾是一艘八层楼的楼船,金碧辉煌,明留着瞌睡明日睡在那船上,也体验下孙权狗贼的纸醉金迷。”
马忠说道。刘禅对马忠道:“船上说不定还有一些美人,要是能俘获这艘船,里面的美人儿都赏给你们。”
马忠却啧啧道:“我马忠才不要孙权玩过的女人。”
刘禅没好气的道:“又不是让你娶,他娘的,你这个狗泥腿子还瞧不上孙权的那些侍妾女子?我可告诉你,那肯定都是孙权精挑细选出来的江东女子,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把那些美人赏给了王平贺陵他们。”
马忠在黑暗中咧开嘴笑道:“我可不是狗泥腿子,少主我在阆中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子弟。”
“你是个屁的大户人家子弟,也就是个寄居在外祖家,舅舅不疼姥姥不爱。”
马忠小时候寄养在外祖父家,姓狐名笃,后来才恢复马姓,改名为忠。之后被郡中大人物看中,举孝廉,在巴西郡干了半个月的郡吏,然后投笔从戎了。如果马忠没有选择参加军队,现在应该最少都是一县之长了。“啧,还别说,我那舅舅小时候真不喜欢我。”
马忠说道。“那你怎么不在正月里剃头发?”
“我就是因为在正月中自己玩着剪了一撮头发被他瞧见了,从此就不怎么喜欢我了。”
马忠无奈说道。刘禅:“……”“那照你这么一说,你倒是见识过不少绝世美女了?”
刘禅好奇问道。马忠说道:“我听说江东二乔,国色天香,是天下顶尖的美人,不知道孙权有没有把二乔放置在船上玩乐。”
刘禅骂道:“你想什么玩意了。”
“嘿嘿嘿,孙权说不定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马忠坏笑道。大乔是孙权的嫂子,小乔是周瑜之妻,孙权要是真干出这种事情,那可真就是人神共愤了,刘禅觉得孙权虽然无耻,但是不可能这么没有底线的。当然,曹操是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的。两人聊了一会,终究是困意上来了,睡了不知道多久,白毦兵们已经醒转过来了,将同伴一个个叫醒。没有手表,单纯就是靠着铜壶滴漏来计算时间的,准不准就不好说,反正就是在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内。江东的营寨灯火燃烧着,零零散散的有士兵巡逻,外围站岗的士兵也站的笔直,并没有如预料当中那样无精打采,甚至睡着了。马忠叹道:“到底是保护孙权的军队,不是宜春城那些歪瓜裂枣,我们想要杀进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乙带着几个兄弟猫着走了过来,刚刚他去营寨周围侦查了,对爬伏在满是露水的草丛中的刘禅说道:“少主,营寨左面做薄弱,我们破寨而入,只要不发出大声响,是能进入的。”
“那就走左面突破,从左往右,咱们横穿营寨。传我命令,这场战斗所有兄弟不要分散,我们所有人都抱团前进。”
刘禅说道。敌人有五千人,若是白毦兵分散开来,一定会被逐个击破,只有一千五百人抱成一团,形成利箭,才能凿穿江东军队的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