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七八人,盖花走近后反而不怕,一个个都放肆的大笑着。彭羕早已经注意到这伙人,看到盖花走近了,再转头看看马谡一脸笑意,彭羕就对马谡说道:“太守,不宜把矛盾太过于激化了。雍闿对我们已经有非常大的意见了。”
马谡对彭羕道:“彭永年,你是怕了雍闿吗?”
彭羕闻言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黑着脸道:“太守年轻气盛,而边地豪强,本就要以安抚为主,不然大军劳师远征,耗费巨大,空耗国力,得不偿失。太守如此轻佻挑衅,我定要书信主公,言你不宜担任如此重位。”
马谡嘁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彭羕说的给刘备写信,这王八蛋每次说要写信告状,每次都没有写出去,但是转头还是帮自己打压这些豪强的气焰。也就是个会口头嗨一下的主。马谡对彭羕道:“彭羕,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受主公待见,他把你给打发到这益州郡边地来吗?你这就叫做发配知道吗?无他,全都你那张嘴,口无遮拦,其实心里还是敞亮明白知道轻重。我听闻在身毒国有一种叫做禁语的修行方式,所谓为减少口业,消罪免灾,减少自己的罪业,和咱们的祸从口出是差不多的道理,你可以学习一下的。”
“蛮夷之地,有何值得我所学的。”
彭羕不屑说道。郡守和郡丞两个人时常互相挤兑几句,这些郡守府的官吏都早就已经习惯了。两人都是嘴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出了名的人,谁也不服谁。那边几声惨叫传来,雍博一行人全都被盖花丢在了田地当中了,这几个豪强子,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全都是成了泥人了。马谡心疼的大喊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敢把田地的稻苗给毁了,你们会遭天谴的,盖花,让他们把这些稻苗全都扶正起来,不然一个也别想离开。”
什么时候一个两千石的郡守也能被一群小儿给讥讽了?大汉王朝四百年闻所未闻!马谡心里没有怒火那是假的,只是现在这股怒火还必须要憋着,不能给宣泄出来了,不过这股怒火宣泄出来的时刻,益州郡内的八家世家豪强必然是要遭殃的。盖花一脚将想要从泥地中跑上田埂的雍博重新踹回田地中,盖花冷声道:“这里毁坏的稻苗全部恢复之前的样子,若是恢复不了,就让你爹雍闿来领人。你爹雍闿在这里都不敢对郡守如此轻薄,你们几个废物也配?”
马谡因为身份在这里,自然是不能出面训斥几个小子,但是盖花可不管这些,这几个小王八蛋敢讥讽马谡,那就该揍。其实一个郡都尉的身份,也犯不上跟这些苍蝇一般的的废物来计较。但是为了马谡,盖花就乐意。益州郡郡守府上上下下现在都知道了,太守和都尉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雍博从泥水中重新爬起来,刚刚盖花的那一脚不单单不让雍博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同时倒在泥水中还是自己的头先扎进去的,把头从泥水中拔出来的时候,雍博满头泥,忍着剧痛将自己脸上的泥巴抹去,雍博对站在田埂上的盖花厉声道:“盖花,你如此对待我,不要给脸不要脸,我雍家的怒火一个小小的郡守府是承受不起的。”
盖花轻蔑的看着雍博:“你雍家的怒火赶紧烧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造反之后能蹦跶几天。”
雍博虽然是个纨绔,平日里好飞鹰走狗,带着一群小弟欺压良善,但是说到底这种边郡子弟从小就有锻炼身体的,雍博从泥中摸出自己的佩剑,拔出长剑,大声道:“兄弟们,咱们岂能被这个娘们欺负,都跟我一起!”
马谡没有再看这些小伙子们不自量力,反正是一群挨揍的货色。作为世家子弟,这些人从小就有人教习武艺,不过也同样养尊处优,武艺是没有学到什么,不过身体确确实实是比一般人要好的,拿着一把剑是能唬住一些人,但是他们碰到盖花,那就是很惨了。盖花的这个都尉可不是自己以内和她的关系才得来的,而是实打实左将军府授的。盖花今天没有佩刀的,出来下地,带着刀干什么?站在不远处的郡兵想要过来帮忙,这个时代虽然多有豪强欺压百姓,但是百姓当中同样有豪杰之辈,如关羽、张飞这种就是对典型的。益州虽然多是蛮夷,汉人较少,但汉人这个群体中依旧有着不少的豪杰之辈,益州郡的郡兵多收纳与这些地方豪强有仇隙的人亦或是益州郡的勇武豪杰之辈。那几个过来想要帮忙的士兵,都是郡兵中的翘楚之辈,与雍家有着仇恨,又受到郡守府的庇护,故而看到雍博等人已经拿出武器了,想要过来帮忙。盖花一个眼神止住了这些想要过来帮忙的士兵,要是让他们过来帮忙,这几个小崽子必定要见血。见血和没见血那就是两回事了。松软无力的剑刺过来,速度非常的慢,根本没法对盖花造成威胁,侧身之后一指弹,叮当一声,雍博刺过来的剑就被盖花给弹开了,这一手一指弹的功夫可不是如此简简单单就能练出来的,而是盖花在马谡身上试验了无数次给练习出来的,毕竟以马谡那张破嘴,时常惹的盖花练手。雍博又被一脚给揣入了泥地里,另外几个三脚猫功夫的跟班也杀了过来,只是几人的动作在盖花眼里是奇慢无比,破绽百出。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几个站起来的家伙又重新摔倒了泥地了。“今天谁也别想走,把这里毁坏的稻苗给恢复原样了,就让你们走。”
盖花对在泥地里打滚的纨绔们说道。雍博愤怒的再次举剑冲过来,其他几个人身上都挨了盖花的重击,挣扎着爬起来,一个个哀嚎着,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冲向盖花啊。于是这次雍博又被踹了一脚,想要仰躺在泥水中已经爬不起来了。他的几个小跟班担心雍博会被这泥水给淹死,赶忙把他给扶起来。“不把稻苗恢复,一个也别想走。我就在这看着你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去扶被滚在泥水中稻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忍辱负重,待会回去一定要你盖花好看。雍博更是愤怒无比,这让他感觉到了奇耻大辱,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屈辱。这种好似尊严受到了践踏般的感觉,让雍博内心中对盖花和马谡狂恨无比。雍博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杀了盖花和马谡。被仇恨蒙蔽了脑子的雍博,这个时候都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目前的天下,再厉害势力在庞大的世家豪强也不敢去对一个郡守动手啊。在盖花的呵斥下,几个纨绔子终于是将这片被蹂躏的稻苗恢复了,虽说不能恢复如初,但也不妨碍这些稻苗成长了。“滚,以后要是还敢出言不逊,就不会是如此轻松的惩罚了。”
盖花冷喝道。如蒙大赦的几个泥人赶紧跑,田埂比较窄,慌不择路的小跟班们几次三番的还滑入了天地当中,惹得周围那些劳作的百姓、官员都是哄然大笑。这让几人更是窘迫,心中恨意愈发的强烈。雍博一路跑回自己家中的庄园,守在门口的几个私兵,如临大敌,这是哪里来的泥人?“站住,干什么?闲杂人等不要靠近这里。”
有人呵斥道。雍博这浑身上下都是被泥巴给覆盖了,披头散发,脸上也同样被泥遮掩住了,这些私兵又不是经常看到雍博,这个状态下的雍博被被他们认识是很正常的。好似被点燃了的火药桶,本就处于暴走边缘的雍博怒吼道:“几个狗杂碎,我也不认识了吗?我是你们的主子。”
“让你们瞎了狗眼。”
愤怒的雍博冲上前去狠狠的一人给了一脚。“我打不过赢盖花,还打不过你们几个狗都嫌弃的杂碎吗。”
雍博一面打人一面怒骂。这几个私兵想要反抗,终究还是认出来了雍博,敢怒不敢言,只能挨打。“你还敢躲?”
一拳头打过去,这个矮小黝黑的私兵居然敢躲,也看出来此人是蛮夷的身份,雍博更加的怒了,一个小小的蛮人敢躲自己的拳头。“让你躲,让你躲。”
愤怒中的雍博已经不管这么多了,对着这个矮小黝黑的士兵拳打脚踢。拳拳到肉,还都是朝着这名士兵的脑袋上砸的,将这名士兵打翻在地后,雍博的脚就往这名士兵的胸口、头上疯狂的踹。这名士兵一点也没有反抗,眼看着已经躺在地上开始翻白眼了,要闹出人命来了,旁边的几个士兵终究是不敢再看戏了,就算是面对家主的暴怒,也得把雍博给拉开。于是几人合力将雍博给拉扯住,被拉住的雍博还怒吼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就算是我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他只是我家的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