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宫,徐庶与司马懿躬身行礼:“多谢仲达了。”
“何须感谢,能让邺城百姓以及剩余下来的士兵们免遭横祸,保全性命,这是我们该做的。”
徐庶感激的说道:“仲达心怀天下苍生,是仁慈之人,理应受到万民拥戴。徐庶不才,便代邺城百姓感谢仲达了。”
说罢,徐庶朝着司马懿一拜,司马懿赶忙拦住徐庶:“怎么当得起中丞的一拜,中丞与我们都是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人,所作所为都是为苍生百姓,何须谁拜谁。”
“仲达虚怀若谷,更让在下钦佩。”
徐庶说到啊。与司马懿逢场作戏一场,面对其余群臣,徐庶也躬身作揖感谢,这些臣子里面并没有重臣,陈群、董昭、刘晔这些有名有姓,资历深重的人都没有过来,他们还是有一些矜持的。群臣们都一一回礼,大家都知道徐庶现在是个什么成分了,现在与之交好,日后到了新的工作环境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古来国之交替,都只是最上层的皇帝、官吏与最下层的百姓遭罪,中层大部分的人都是安然无恙的,因为国家朝廷更换之后,治理天下还是需要这些人,不管是头顶上的皇帝换成什么样的人,都是需要他们这些中层官吏的。离开皇宫,徐庶朝着城门走去。守卫城门的将领见徐庶一架马车过来,将其拦住。徐庶才马车走出来,那将领才知是徐庶。“中丞深夜来城门,这是要出城吗?”
将领神色不善的看着徐庶问道。徐庶说道:“奉命出城,与刘备洽谈事宜。”
将自己怀中的命令文书交给了守城将领,上面盖着曹丕的皇帝印绶。“真是陛下派你出城?”
将领看这文书不像是作假,但也不相信皇帝会让徐庶此时出城。徐庶过去是刘备麾下的重要谋臣,此时出城,是不是徐庶要去重新投效刘备?“难道文书还能作假?此时出城,陛下是派我与汉中王洽谈投降之事。”
徐庶坦言说道。将领闻言大怒:“投降?陛下要投降?”
“难道你等还能抵挡住数万刘备大军?他们的炸药就算是这邺城也抵挡不住。陛下不忍心你们盲目送死,故而想要保全你们的性命,才让我出城与汉中王洽谈的。”
将领为止一滞,沉声说道:“为了大魏,我等有何惧战死?”
“你们战死已经没有意义了。战死也挡不住大军要进城的事实了,汉中王大军已经将邺城给包围了,怎么也逃不走了。将军,陛下已经认命了,你们也认命吧。”
徐庶说道。将领错愕的看着徐庶,徐庶催促道:“打开城门吧。”
……刘备站在城外营寨外面,他的身后是刘禅、关羽、诸葛亮、张飞、庞统、赵云等人,刘备集团的一干大佬,悉数到场,只为迎接一个老朋友的到来。远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点,刘禅对不远处的马忠道:“去迎接先生。”
白毦兵五百人整齐列队而出,打着火把向着前方那处火把的方向迎了过去。徐庶听到整齐的步伐声音,掀开马车帘布,看到那密集的火把光点朝着自己走来,知晓那是刘备派来迎接自己的军队。马车停了下来,白毦兵五百人在马车前停了下来,马忠吼道:“白毦兵奉汉中王命令,前来迎接军师归来。”
听到军师两个字,徐庶原本想说的话哽咽着无法说出口,火把的光芒照在徐庶的脸上,徐庶的眼眶里饱含着泪水。“走,带我去拜见汉中王。”
徐庶对马忠说道。五百白毦兵簇拥着徐庶的马车,向着刘备所在的方向而去。马车越走越近,刘备望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对身边众人说道:“当年在新野,我就是看着元直的马车往北走,越来越远,最后看不到了。”
“然后爹你还下令砍伐了挡住你视野的那一大片树林了。”
这事刘禅也不知道真发生过还是假发生过,反正是自己印象里有这一茬。刘备没理刘禅,迈步向前走去,刘备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一起。马车停了下来,白毦兵退到一旁,守卫着这里的一群大佬。刘备看向马车,奔走过来,呼喊道:“元直。”
徐庶掀开布帘,看到跑过来的刘备,跳下马车,向着刘备的方向小跑:“主公。”
两人都已泪水长流,把臂而泣。徐庶哭着说道:“自从离开主公之后,庶无数无刻不想回到主公的身边,那段时日万念俱灰,只怕等不到再见主公的时候。如今十余年过去了,终于再见主公。徐庶死而无憾了。”
刘备说道:“能再见元直,你我君臣继续共事,也了却了我的遗憾。此生无憾。”
徐庶与刘备放开,作揖躬身:“大王交代给庶的事情,庶已经全部办好。曹丕,已经表达了投降的意愿。只是他有一些条件,这是曹丕写给大王的信,还请大王过目。”
与刘备的叙旧已经结束,该说证实了,徐庶自然是改了对刘备的称呼。刘备粗略的看完信件:“曹丕现在没有资格谈条件了,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投降,要么自杀。”
“不过现在不谈这件事。曹丕已经不足挂齿,邺城我明日必定要拿下。咱们一起去喝几杯。”
刘备对徐庶说道。席间,诸葛亮、庞统等人都与徐庶一一叙旧,这么多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天网的势力蔓延到北方之时,我就收到了天网的密信。其上说,若是有朝一日,大军北伐成功,会与我联络。若是大军北伐失败,便让我安心待着。自那一日接到密信之后,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大王率军北伐,后来听说大王率军入益州,欣喜数夜没有睡着,而后大王又攻入凉州,大败夏侯渊,之后在凉州拜曹操,俘虏夏侯惇。我便知道,我这十余年等待,在之后几年就应该要结束了,我能看到大军北伐成功。这一日的到来,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上很多!大王,殿下,还有孔明、士元、云长、翼德、子龙,这一杯酒,我敬你们!”
……这顿酒喝到天亮,此时大军已经准备完毕,只需要刘备一声令下,即可攻城。数万大军将邺城围住,邺城在此时的清晨还没有动静。刘备与关羽、张飞等人来到邺城外,对徐庶说道:“元直,你入城吧。我只给曹丕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后,他不出城,我便入城,城中曹姓之人我一个不留。我将曹植的性命留下,已经对得起过去与曹操的私交之情了。”
徐庶领命,入城去了。刘备安静的坐在战马上等待着曹丕出来。邺城皇宫当中,曹丕在甄姬的服侍下,将自己的仪容打理了一番,甄姬询问道:“陛下,真要投降吗?”
曹丕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没有说话,转身离去。这段段时日的帝王生涯,曹丕经历了太多了。出了甄姬的别院,院子外面,许许多多的人正在等待着,有陈群、刘晔、贾诩、司马懿还有已经不问朝廷之事的程昱。武将当中少见有分量的,自凉州之战开始,曹魏武将相继凋零,早已经没有了过去千员战将的辉煌场面了,直到此时,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都已经找不到了。曹丕环视了一遍众人:“我父亲将大业交给我,如今尸骨未寒,短短数月,我就将基业全部败掉了,今日大军围困邺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了,为了保全邺城臣民性命,我不忍再起兵戈,故愿降,以换邺城臣民上下安危。我意已决,诸位也勿要再劝,随我一起出城吧。”
无人说话,他们很多人都是经历过曹魏强盛之时的人,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固然心中有着千万般的不愿意,但那又如何?不愿意能退走城外的军队吗?刘备没有等待多久的时间,只是半个时辰,城墙上就已经升起了白旗。城门大开,曹丕带领邺城中的文武百官走出,绵长的队伍走到了刘备的面前。曹丕站在刘备面前,双手捧着魏王印以及大魏皇帝印绶。随即曹丕跪在地上,对刘备道:“大魏皇帝曹丕率领文武百官乞降,只求汉中王勿伤邺城百姓、军臣之命。”
刘备没有下来,冷声说道:“准降。”
随着准降二字的落下,最先从刘备身边开始,士兵们高呼着:“大汉一统!”
声音渐渐的向着远处的军阵传去,大汉一统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慢慢的邺城外数万的军队,齐声高喊着:“大汉一统。”
城内的百姓听到了这些呼喊声,面带茫然,不知所措。还有人听到了这些喊声,喜极而泣,也有人暗自发恨,咬牙切齿。一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杆火红色的大旗,在邺城城墙上空升起,风将旗子掀起,旗子上面金色的汉字,在风中,在邺城的上空,飘荡了起来,猎猎作响,这响声,似乎比那山呼海啸的大汉一统的声音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