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叶离正这样想着,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仔细一看,原来是袁梦芙和袁梦莹一起过来了。也是,袁梦芙自己亲自设计了一个这样漂亮的局,怎么会忍住不自己亲自来看呢。陶月兰见袁梦芙过来倒是紧张的不行,满脸担忧地急忙迎上去:“芙儿,大夫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伤才刚刚好一点儿,怎么也不好好歇着,就跑到这儿来了?”
袁梦芙看起来气色比前两日好多了,却还是装作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挣扎着要去里屋看袁甫阳:“姨娘,我刚刚听下人说父亲病了,实在是担心父亲的紧。你叫我怎么还能睡得下?”
袁梦芙受了教训这回倒是变聪明了,没有再叫陶月兰母亲。周彩衣最见不得这副母慈子孝的场面,难免要讽刺几句:“哟!芙儿这挨了家法,看上去倒是懂事不少。可我好像记得老夫人可是说过,让三小姐伤好些了就去跪祠堂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怎么现在却跑到这儿来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捂嘴笑着,周围的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袁梦芙哪里受得了这些冷嘲热讽,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正要争上几句,却被袁梦莹悄悄拦住了。袁梦芙有些奇怪,不解地看着这个妹妹,袁梦莹这才走上前去:“难道三姨娘是觉得父亲的病不比姐姐跪祠堂来的重要?姐姐身子还有伤,也是担心父亲,这才挣扎着要过来的。等姐姐大好了,自然会过去领罚的。”
袁梦莹这轻飘飘一句话说的倒是漂亮,周彩衣一下也无话可说了,悻悻住了嘴。王昌玲一开始站在一旁看笑话,这时候倒出来摆起了女主人的架子:“行了行了,既然芙儿来了,也没有让她回去的道理,便也跟我们一起在这儿等着罢,只是老爷需要静养,你们这些孩子就别进去了,省得吵到老爷。”
袁梦芙的本意本来就是来看袁叶离的好戏的,至于看不看袁甫阳她倒是没那么在意,听了这话便还高兴的应了。大堂里一时之间无人说话,一个个都坐在位子上朝着门口的方向翘首以盼。没过多久管家就带了个人进来,想来就是管家请来的“天师”无疑了。大家都觉得这位大师好像来得太快了些,可也没人说出来。只王昌玲的女儿袁珊红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直接就问出了口:“林管家,这位大师是从哪儿请的?来的这样快。”
袁珊红这样一说,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管家也觉得太巧了些,他正愁不知这一下子去哪儿找人,可刚出府不久就遇到有位自称大师的人走过来,说府里不干净。他见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急忙请了进来。林管家很快跟大家解释了几句,这位请来的“天师”却是有些不耐烦了:“我是看与贵府有缘,才特意上门的。诸位若是不信在下,那在下这就走!”
孙绛这时已经从里屋出来了,正好听见天师说的话,哪里肯就这么放人走了,急忙上前打圆场:“大师啊,这些小辈们不懂事,你可别怪罪。还是赶紧作法把这府里的不干净都除了吧!”
天师听了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些:“那既然这样,我们这就开始吧!”
然后,这位大师就拿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美名曰“法器”,在众人面前装神弄鬼地耍了半天,最少袁叶离是这么认为的。之后他突然闭上了眼睛,过了快半柱香时间才猛然睁开眼睛:“我找到了!那东西就在东南方向的屋子里!”
话音还未落,突然被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声音打断:“一派胡言!”
袁叶离听到这声音心里却猛然有些激动,她一听就知道是她弟弟袁辰玉的声音!上一世她和这位弟弟关系就极好,可她被冤枉赶出袁府时证据确凿,袁辰玉又人微言轻,没能让她留在袁府,二人便少了些联系。可她去了卫府后,还是多亏这弟弟的帮衬接济,才不至于过得太凄惨。她早就想和弟弟见面了,可袁甫阳近些日子一直把他和袁弘晏带在身边学习些官场之道,二人一向不对头,都暗暗较量着不能输给对方,极少回府。她重生后这几日都没见到他,想必今日也是听说了袁甫阳生病的消息才赶回来。袁辰玉和袁弘晏一起进了屋,二人先给孙绛和各位姨娘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袁辰玉看着还在身边微微愣住的“大师,”微微皱起眉头:“你是何人!”
这位“大师”这才反应过来:“我是贵府请来驱邪的大师,你这小儿莫要冲撞于我,可要小心些!”
孙绛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拦住了袁辰玉还要教训“大师”的话:“辰玉,此事是我允许的,你可不要乱来!”
袁辰玉年轻气盛,自然不肯退却:“此人说是东南方向不干净,岂不就是针对我姐姐!谁不知这屋子东南处就是听雨轩,可我姐姐又怎会害父亲,这还不是一派胡言吗!”
袁梦芙一向不喜袁叶离兄妹,又精心设计这么多,哪里能让他们轻易糊弄过去。“大哥这句话可错了,这府上不干净的话可是沈大夫亲口所说,祖奶奶这才去派人去请的。难不成父亲病了,我们不听沈大夫的,难道听你的不成?”
孙绛听了袁辰玉的话原本有些犹豫,可袁梦芙一通话又让她坚定了原本的想法。“行了,此事不许再议,就这么定了。去听雨阁看看又无妨,不过是图个安心。何况,你父亲现在还病着,你难道还要这般固执?”
袁辰玉本还想跟袁梦芙争论几句,可孙绛一通话顿时让他哑口无言。他恨恨地瞪了袁梦芙一眼,然后退到袁叶离身边,低声对她说:“姐姐莫要担心,有我在呢,想必也并没有什么事。”
袁叶离听了袁辰玉的话顿时觉得分外安心,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