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日化终于同意要在他们厂区内部建立试验基地了。”
赵老满脸欣慰，把鹏城大学发来的函件得意地摊开，展示给老友钟立宪。 钟立宪环抱双臂，有些不甘心地道： “我们是最早发现小姜总才能的，只可惜我们大学在羊城，我也不能天天来，怎么就让鹏城大学给占了先机。”
赵老呵呵直笑： “你们啊，你们还是少了点胆略。 你们要是早在鹏城开个分校，设置一个专门的化妆品研究专业，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
钟立宪哈哈大笑道： “几年以前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要是我说为了扬帆日化把分校搬到这来，还单独设置一个专业，只怕业内早就一人一口唾沫把我骂死咯。”
赵老笑眯眯地起身，背过双手站在落地窗前，一脸凝重地道： “有的时候我真想跟姜同志促膝长谈，聊聊对未来的理解，聊聊在她眼中，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那为什么您一直不去呢？”
赵老苦笑道： “只要是人，跟他人聊天的时候肯定要带一点主观色彩，到时候姜同志是听我的，还是不听我的？”
“姜同志是我从没见过的天才，她的不断前进像一个奇迹，更是我们这些年腾飞的缩影。 前几年投身创业浪潮的人很多根本没有思路和方向，造成了大量的资源浪费，不少人甚至赔的血本无归，这几年我们重视对他们的指导，也是为了尽量避免盲目投入到来的一幕幕悲剧。”
“之前我也很迷茫，想指导这些有志之士，可又担心打压了他们的积极性，好在有姜同志。 姜同志的格局的战略规划对新创业者的影响很深，之前调研的时候，许多公司已经开始按照姜同志的思路开始对未来进行长远规划，尤其是之前不少搞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公司的领导很感慨地对我说，他们面对的竞争越来越多，之前他们都采用不断降低工人待遇、延长劳动时间的方法，推出法定节假日之后他们不少人还怨声载道，觉得给工人发高工资和安排休假是养懒人。 可扬帆日化的成功引来了不少人的学习，之前开几个商超的隋文杰也通过模仿‘扬帆模式’迅速壮大，这证明‘扬帆模式’是可以复制，可以带来更大的成功。 现在大家都开始学习‘扬帆模式’，甚至不少大型企业也一改之前学习‘狼’，开始学习怎么做‘人’……” 说到这，赵老摘下老花镜，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希望越来越多的公司能学习‘扬帆模式’，在科研上下功夫，在质量上下功夫，在……好好对待员工上下功夫。 也真的希望扬帆日化能做的越来越好……” 钟立宪微笑道： “赵同志，你以前总说我马后炮，但这次我敢提前做个预测，预测您有些地方没有算准。”
“哦？”
赵老稍稍吃惊，“你说，哪里我没有算准？”
“扬帆日化这个名称。”
钟立宪笑道，“以我对姜同志的了解，她是个从来不吃亏，所有的投入一定要收获回报的人。 就算是世界五百强的日化公司，想要做到这些事情，也不需要这么费劲来谋划。 依我看，姜同志做了这么多的战略布置，她想做的肯定要比单纯做一个日化公司更多、更强大。 扬帆日化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了教育集团，科研项目落地也为期不远。 依我看，他们改名叫扬帆集团的日子不远，姜同志的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赵老眉毛一挑，缓缓说了声好。 老人生平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却仍是心潮澎湃。 “我立刻批示有关部门同志……不，这种事情，要请祂批示。 祂最喜欢这种有格局肯上进的同志，你们学校也该想想办法，再不上进一点，好处可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钟立宪哈哈大笑，点头道： “嘿，是不是我要升官了？”
赵老难得露出一丝坏笑： “这是你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 沪上，张觉民、樊来娣、欧邦德三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推动米酒肽理论的完成。 掌握米酒肽技术的公司是白星的老对头，同样是世界五百强的顶级日化大公司。 他们其他技术都能从官网上查到，只有米酒肽这一环依旧充满神秘的色彩。 他们宁愿让米酒肽错过进入北美市场的机会，也不愿意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具体配方（也有说法是他们自己也没有搞懂这东西的具体原理是什么），让想要复制的人一直没什么头绪。 但还是那句话，这日化产品又不是搞原子弹，大家都能明白这东西的基本原理，之后就看谁的悟性更好了。 目前摆在实验室中的是几种从贾星影盘下的酒厂中取得的酵母菌，之前做人源性胶原蛋白取得成功的樊来娣专业对口，又开始研究这种酵母发酵物的提取和纯化，希望能从其中收获一些答案。 “唔，我真是羡慕你们公司啊，居然肯投入这么多的科研经费。”
欧邦德严肃地看着周围的瓶瓶罐罐，一脸歆羡。 顶级国际大牌的研发经费虽然高，可在公司的总经费占比中最多就是百分之10左右，甚至顶级制药公司的占比也很少超过百分之30. 可姜念刚刚开设公司的时候就把最低的研发投入确定在百分之30的基准线上，之后又时不时提高投入，今年全年扬帆日化的宣传费用占比极低，剩下的钱几乎全都用在了研发环节，这撒钱一样的巨大投入饶是欧邦德见多识广也不得不叫声佩服。 樊来娣的表情稍微有点严肃，她看着多种酵母发酵物五花八门的数据，并没有理会欧邦德的感慨，只是若有所思地道： “我还真是低估这东西了，怪不得小姜总今年的宏观战略中要把这一项分到稍稍靠后的位置。 想从这么多酒厂的酵母菌中获得我们需要的方案，真是宛如大海捞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觉民也严肃地道： “不错，越是研发深入，我们就越是感觉到小姜总的高瞻远瞩。”
张觉民作为公司的首席研发负责人，这些年来清楚地意识到扬帆日化面对的重大隐患。 他们的产品虽然声势浩大，可除了透明质酸能自产，其他的最好的原料都牢牢掌握在国外的手中。 国外的原料价格如果上涨、供应链出现问题，扬帆日化的产品线也要随之爆发出巨大的问题。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最初小打小闹，从市面上随便买点原料就能搞好的时候，向高端项目前进，他们缺少大量的实验器材，更缺少海量的技术人才。 尽管他们已经颁布了大量的招工启事，可谓是求贤若渴，可因为整体环境的落后，这一步如天堑一般牢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菌株这东西不能取巧，要一个个做实验来验证，大多数实验在短期来看肯定是劳而无功的。 樊来娣认为，为了避免浪费，应该建立一个菌株库，进而建立微生物发酵开发平台，跟同行共享成果，一起研发，免得出现重复研究的浪费。 要做到这点，就必须对菌株进行测序，识别其中的小分子成分，并用在皮肤模型上进行试验。 就算这些东西都能一次成功，那也得需要大量的从业人员进行操作，这需要大量的科研人才，目前国内上哪去弄这么多人啊。 欧邦德道： “我觉得，与其花这么多钱从头开始，咱们不如先把试验基地转移到米国或者立本。 起码那边现成的基因测序设备都有，咱们可以通过网络很快跟国内联系，这将大大节约成本，对公司发展非常有利。”
张觉民和樊来娣齐刷刷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否决了欧邦德的建议。 “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教授的思路是正确的。 可小姜总的格局远不止如此，她把樊博士叫回来，就是希望能趁着这次研发，带动全行业的进步和发展，让整个日化行业摆脱落后的现状。 如果再回米国，许多事情就没有了意义。”
欧邦德耸耸肩，表示你们随意，不过他反正是持悲观态度。 “我去喝杯咖啡，樊博士，需要给你来一杯吗？”
欧邦德友好地问。 “我要一杯不加糖的。”
樊来娣随口说着。 就在此刻，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樊来娣按下接听键，对面响起了一个熟悉又很有磁性的声音。 “你好，樊博士，还记得我吗？”
樊来娣一怔，稍有些紧张地道： “是皮尔内教授？”
“没错，您还记得我的声音，这让我非常开心。”
皮肤修复师的创始人皮尔内教授在电话那头友好地道： “我看过了你在《科学》上的关于胶原蛋白的论文后非常激动，一直很想跟您交流一下其中的细节。 但我听说，您已经回到了华国， 这让我稍稍有些失望——作为一个科学家，您应该在国际第一流的实验室，身边的同事都是顶级科学家，这样才能让您不断进步，在应该出成果的年纪继续攀登。 怎么样，您要不要回来，我可以给您一个您无法拒绝的职位。”
“不需要。”
樊来娣果断拒绝了皮尔内的邀请，“教授您好，我很希望跟您一起工作，但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除了胶原蛋白，我还在做其他的研究，只怕暂时无法去北美了。”
皮尔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在电话那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微笑： “请问，是……酵母发酵物吗？”
“没错，您已经听说了？”
“呵呵，是的，扬帆日化的野心很大，我早有耳闻。 米酒肽这东西确实是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如果成功了，市场需求量非常可怕。 不过……贵公司现在应该遇上了不小的困难吧？”
皮尔内担任过顶级大学的皮肤医学院主任，对这个研发环节门清，他当然知道樊来娣要面对什么。 樊来娣倒是也不避讳，微笑道： “不错，我们在研发过程中确实面对了很多问题，现在还在理论研发的环节。”
皮尔内友好地道： “我建议你们停下这个项目。”
“为什么？”
“因为我入局了。 很快，我就会做出更好的产品，到时候欢迎购买我们的专利使用权，我会给您一个合适的价格。”
------------------------------------- 小剧场时间： 姜念：每次看看国内那些药厂的研发费用占比就感觉这钱真是好赚，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