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收缩规模？这不像小姜总的风格啊！”
听到月颜传达的命令，武学军瞬间皱紧眉头。 几年来，小姜总一直是进攻哲学的忠实拥趸，在她眼里完全没有过年和休息，只要有利润的地方她就会猛扑上去，用过人的眼光策划一场场猛烈的攻势，攫取巨量的资金。 怪事了，按理说元旦之后小姜总的投资方案就应该已经制定下来，怎么今年却按兵不动？ 他环抱双臂沉思许久，又轻轻挠了挠头，略有些苦闷地自言自语道： “不对劲，这不对劲肯定有什么问题啊。”
多年跟随小姜总，武学军已经学会了多问几个为什么。 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就说明小姜总肯定有特别的布置。 好在，这个问题他现在可以找到很多人商量，因为，家人们现在都回来了。 小年夜，扬帆日化的诸位高管齐聚一堂，住院很久的姜念也终于回到大家的视野中，她脸色苍白的坐在食堂最中心的圆桌边向所有的员工举杯敬酒，感谢大家一年的付出，又宣布以后公司不会再收工人的捐款，哪怕是一毛钱。 一众工人泪流满面，感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好领导，这一刻，他们都觉得小姜总这个人哪都好，实在是太见外了。 “我们都是扬帆日化，不，扬帆集团的员工，我们每个人都因为扬帆集团而感到光荣，这个伟大的公司值得我们共存亡，为什么小姜总这么见外，这是把我们当外人啊。”
“是啊，我们在这里上班，孩子在这里上学，老人还能看病，这就是我们的家啊，为什么小姜总这么见外？都是一家人，公司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我们都愿意贡献自己的一切！”
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姜念也有点意动。 如果说她重生以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就是用自己的努力提前稍稍阻挡了一些未来的996的形势。 现在扬帆模式在鹏城得到了大范围的推广，所有来跟姜念学习的公司首先开展的就是“扬帆模式”，即“高福利、强研发”为核心，将公司发展的一切成果跟员工共享。 就算大多数的公司做不到扬帆日化这样不计代价地给员工提供一切优厚的待遇，但晚上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那些本来应该在无限加班中消磨青春的年轻人可以跟恋人一起悠闲地享受一顿精致的晚饭，漫步在迷人的夜色中欣赏城市的繁华，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而靠着不断压榨，不断加班攫取利润的公司这一年下来明显落寞多了，为了生存，他们也只能含泪交出部分利润改善员工的待遇。 敬姜念的酒都是真心实意的，姜念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为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重生以来，她罕有地感动到热泪盈眶，举杯向众人道： “感谢大家的付出，有大家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扬帆集团。 今天本来应该是个团聚的日子，可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大家没法跟家人一起享受团圆，这杯酒，请大家接受姜念的歉意，也希望来年心想事成，万事更加美好！”
“小姜总万岁！”
一个工人用力高喊。 这个声音随即引起了巨大的共鸣，大家纷纷高呼“小姜总万岁”“扬帆日化万岁”“扬帆集团万岁”，食堂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庆祝的声音让鹏城每个人都羡慕这家蒸蒸日上的强大企业。 今年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步生莲、韩佳宁、张吉庆也被一群员工围着敬酒，去年酒量还很差的步生莲今年已经练出了不错的酒量，她喝的双颊染上一层可爱的红霞，微笑着，眼眶中却泪光盈盈。 “去年一年里我喝了好多好多的好酒，可只有这一次让我真的开心。能认识各位真好！”
韩佳宁张开双臂抱了抱她，眼中也稍稍涌出泪花： “是啊，认识各位真好。”
张吉庆和杨沁的手已经拉在一起，这对聚少离多的情侣互相依偎，有人来敬酒，张吉庆来者不拒，杨沁则静静微笑看着热闹的场面，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李东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紧张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环顾四周，见一贯风雅的张觉民跟一群工人喝的勾肩搭背，武学军和黄小军甚至勾着肩膀站在桌上大声唱歌，不禁在心中暗道这真是有辱斯文，要是被传出去了人家得笑话扬帆日化没有章法。 可他随即又看到贾星影喝的天旋地转趴在樊来娣身上，樊来娣一脸无奈地帮贾星影轻轻顺毛，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搞笑，让李东一直绷着的脸稍稍松弛，忍不住嘴角上扬。 之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立下目标，要进入一家大企业担任高管，等十几年后羽翼丰满，他就要自立门户，自己开公司当老板。 无数的案例告诉他，同事永远是同事，不可能成为朋友，甚至他们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李东当时进入扬帆日化本来就颇为警惕，之后也是谨小慎微，一直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愿意跟人交心，尤其是在这位恐怖的贾总面前，李东甚至不敢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歪心思，生怕被贾星影当场发现，之后遭到恐怖的下场。 可现在看着贾星影的模样，他突然感觉这位贾总居然分外可爱，扬帆日化上下众人也都分外可亲，这热闹的气氛完全不像其他单位的酒肉客套，反而带着一种罕有的温柔和快乐。 家人啊。 我居然在职场上感觉到家的感觉，这就是小姜总的本领啊。 “李总，我敬你一杯。”
武学军摇摇晃晃地举杯走到李东跟前，“您随意，您随意！”
李东赶紧朝武学军举杯： “武总过年好，我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武学军鼻孔喷出一股酒气，嘿嘿笑道： “李总真是客气啊，之前张总对您赞不绝口，说您不愧是钟教授的高足，今年深蓝美妆能做的这么好，靠的就是您的掌舵，不愧是，嗝，不愧是贾总推荐的人才。”
李东连声说不敢当，武学军又问道： “老弟啊，老哥我没什么文化，让大家见笑了。 之前小姜总好多思路我都揣摩不透，您给分析分析呗？”
李东忙道： “武总客气了，武总在领悟小姜总思路的方面做的一直很好，之前防晒喷雾就是武总领悟意图的经典案例，我才要跟您学习才是。 您要是有什么困惑，咱们一起学习，一起领悟！”
武学军开心地道： “不愧是大学生啊，说的真好。 是这样——小姜总以往每年年底的时候就会做好下一年度的战略方案，然后年初就会开始迅速进攻。 可今年小姜总的步子却一下子放慢了，尤其是我们刚刚收购的扬帆化工，小姜总居然没有说该怎么处理。 嗯，如果在别的公司的话这是很正常的，可这是我们公司啊，小姜总就不是这样的人。 收购之前小姜总就肯定有了成熟的解决方案，怎么可能收购这么大的公司根本不在小姜总的设计之中吧？”
“呵呵呵。”
看着武学军一脸纠结的模样，李东笑了笑，举起酒杯跟武学军轻轻一碰，一边慢饮一边悠闲地道，“小姜总如果迅速在其他地方展开进攻，我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奇怪，但这次的决策非常符合市场的基本逻辑需求。 去年我们公司还没有拿到市场霸主地位，当时我们在快速上升期，小姜总分散手上的所有资金四面出击，各个门类一起投入，中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需要从股市中捞钱，这是只有小姜总能做到的逆天手段。”
“但很显然，小姜总也知道这种手段不能常用。 虽然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可小姜总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我们的市场发生了变化，我们在国内已经拥有了霸主般的地位，在国际市场上也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这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固本培元，不打无准备的仗，将手头的一切项目安心发展好。 总之一句话，之前不能缓，今年不能急，张弛有道，才是优秀的企业管理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呃……”武学军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还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那个，那就这么等着吗？这不是白白错过机会吗？去年收购大雨化工花费了这么多钱，如果今年不能看到效益，这不是可惜了吗？”
李东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的，以小姜总的思路，收购大雨化工这一步应该还有更大的布局和内涵，只是以我们的眼界，暂时还不能理解这步棋到底要落子在何处。 但我相信，年后我们就能见分晓，今年我们的几大产业一起发力，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前进了！”
“是，是这样吗？”
武学军的酒醒了一半，颇为惊喜地将目光投向姜念。 姜念被喝的东倒西歪的贾星影从后面抱住，贾星影怒搓姜念的圆脸，姜念在拼命惨叫挣扎，众人笑呵呵地一边围观，场面非常热闹。 武学军喃喃自语道： “唔，这就是小姜总谋划诡计时候的模样吧，不愧是小姜总，连思考都跟凡人不一样啊！”
------------------------------------- 小剧场时间： 武学军：我感觉到小姜总要开大了！我感觉到了！ 姜念：我怎么就没有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