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自是将一切尽收耳中,他沉思片刻,随后负手而立,目光沉凝。“众位莫怕,朕此次亲赴雁南,正是为整治白莲教一事。”
“白莲教余孽既除,翎泗城必将恢复如初,朕保证,以后的雁南,必不会再如同以往。”
“近些年尔等深受白莲教折磨,朕知众位辛苦,故而三年之内,雁南减免两成税款,用于大家的重建恢复。”
周围阵阵吸气声传出,一个个似是忘了反应。直到一道声音说道:“竟是陛下?果真是朝廷新派来的人?还要减免我们的税款?真有这么好的事?”
陈铭转向发出声音处,十分肯定:“朕一言九鼎,绝无欺诈。”
周遭一众官兵们也纷纷笑出声来,开口应和。“面前乃是陛下,自是说话算话,放心吧,必不能再让白莲教死灰复燃,往后大家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陈铭随即又转向一众犯事官员,色厉内荏,声色俱厉。“至于这些贪官逆贼,朕绝不轻饶!”
“林将军,百姓若有冤,尽可上报,条条罪款务必陈述清除,这些个人,往后便钉在我大夏的耻辱柱上,后来官员都要以此为鉴。”
“陛下放心,末将这便着人前往查探。”
林正志应声后便转向众人,笑着说道:“都听见了吧,陛下这可是严厉惩处了恶贼,大家有冤尽可报来,本将定秉公处理。”
“往后你们还可见面税款,怕是将来雁南也要成为十分富庶之地了。”
一片和乐安好之中,百姓们明显松了口气,左右环顾之后,忽而开门纷纷朝着中央拥了过来。“大人,当真如此?我们以后不用年年缴纳许多税款了?往常缴纳税款之后我们可是家里定点都不剩了。”
林正志率领手下,十分有耐心的逐条为百姓们解释。陈铭被围拢在正重要,一时间倒是未曾让百姓们接近。忽而旁侧何秩面色难看的快速走了过来,凑近了陈铭说道:“陛下,搜遍全城,未曾见到金欢姑娘。”
陈铭眉毛拧作一团,呼吸微微一滞。“白冲呢?”
“末将失职,追至城西之时,忽见前方密林障目,白冲带人闯入,待我们进入之后忽然不见了身影。”
“末将实在未曾见过这等奇像,找遍了整片密林,最终才寻到一处密道,但密道早已化为齑粉,被白冲摧毁,全无他们踪迹。”
陈铭暗自收紧了双拳,目中冷光十分骇人,血丝隐露。林正志这时也走了过来,摇头叹息道:“白莲教毕竟称霸雁南多年,有一二退路也无可厚非。好在他们大势已去,就算剩下少部分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金欢姑娘,想来是早已被他们转移,城中再搜下去也是徒劳。”
一番劝诫,陈铭早已压下起伏的心绪。“处理好雁南之事,白冲野心昭昭,迟早会在出现!”
正如林正志所言,以白冲手中微不足道的人手难以成事,只不过金欢依旧未有消息,实在是让人心焦。旁侧白莲儿处理完手边的人才走上前来,轻轻拉住陈铭的手,颓声说道:“或许我知道爹爹会去何处。”
陈铭眸光一亮,抬头看去以示问询。“金陵。”
陈铭攥紧了白莲儿的手,抬首向远处望去,“金陵距离此地约莫二百里,倒是与雁南隔开,算是入了济西。”
“相隔如此之远,他怎会去往此地?”
白莲儿敛了声息,抿唇道:“金陵乃是祖地,爹爹往昔都会亲自前往祭祖,那边也有势力镇守,现今就算手边人手较少,回去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爹爹自来喜欢享乐,就算身后有追兵,他也不会前往深山老林躲避。”
陈铭微微点头,“原是如此。”
停顿片刻,陈铭眸光变得坚定,转身说道:“林将军,翎泗城后续事宜就交于你处理,朕要亲自前往捉拿白冲!”
照白莲儿所言,白冲极有可能就是前往金陵,若能把控时机,早些抵达金陵设伏,定能一举捉拿所有余孽。林正志俯首抱拳,“陛下放心,此间事定照您所言,老臣会处理妥当。”
“何秩,即刻整兵,前往金陵!”
白莲儿拉住陈铭衣袖,“请陛下允准莲儿同往。”
陈铭反手握住白莲儿的手,“韩仓,备马。”
何秩当即领命前往调兵,其余众人则留下处理场中乱象。……次日子时,金陵城外五十里,滦镇。丛林密布,高低错落的草丛掩映,将发顶星子密布的星空遮盖起来,阴沉沉的让人心绪难宁。陈铭绕过众人,独自寻了一块静谧之处就坐,手中一片绿叶泛着幽幽碧光。孤独的身影在昏黄烛火之外,尤显得寂寥。忽觉一道温润之息靠近,落在身旁,耳边传来泛着些许凉意的柔声:“陛下,夜色寒凉,怎独坐此处?”
陈铭未曾回头,只伸手揽过抚在腰间的柔荑,轻轻叹息一声。“陛下又在担忧金欢姐姐了吧。”
“莲儿又何尝不是?莲儿自幼便与金欢姐姐待在一处,却没想过她曾经遭受了许多苦难。”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解脱,却又落入此等境地,莲儿宁愿代金欢姐姐受过。”
话未说完,忽而觉唇上一阵冰凉,那双乌黑的眸子便落在自己眼前,白莲儿顿时止了声,任由怀中人摄取。一吻急促而汹涌,正如炽烈的情思,在心中不断泛滥。喘息声中,陈铭才松了口,双手将白莲儿脸颊拖起。杏色的眸子中莹润着水光,让人心生眷恋不舍,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热扑扑的落在陈铭手边。“不许再说这种话,你和金欢任是谁落入此等境地,朕都舍不得。”
“金欢朕自会救出,你爹不讲人情,你万不可涉身险境。”
纤长的睫毛轻轻一眨,扑簌簌热泪盈眶,顺着颊侧落入锁骨,再顺着衣衫而下,留下一路洇湿的痕迹。白莲儿倾身而下,急促而热烈,“多谢陛下疼惜莲儿,莲儿三生有幸。”
乌云遮笼皓月,低低哀戚惹人遐思。白莲儿红着脸庞凑在陈铭颈侧,“莲儿还有一虑。”
陈铭餍足的深呼一口,“说吧。”
“陛下可还记得之前答应莲儿的事?莲儿知道爹爹罪孽深重,可不管怎么样,他依旧于莲儿有教养之恩……”陈铭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笑着应声,“自然,朕说话算话,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