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曹沐歌看着厨房中正在忙碌的身影,满是疑惑的问了一声。陈铭头也不抬的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却见他手中一团面糊,在大锅上摊平,又辅之以鸡蛋,香葱,脆果子,最后酱汁挥洒,裹满整个面饼,喷香诱人。准备了许久,真正出锅却是片刻之间的事。曹沐歌秀眉一挑,琼鼻微动,惊呼上前。“太香了,这是何物?公子竟能做出这等美食来?”
陈铭快速将手中的煎饼果子对折,铲子一落,露出煎饼中间丰富的内馅儿来。他转手分给曹沐歌一块,自己留了另一块,当即入口:“煎饼果子,尝尝。”
曹沐歌早已迫不及待,红唇一口咬下,只觉鲜香四溢,脆爽可口。熟悉的味道落入口中,陈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三两口便将一大块煎饼吞入腹中,尚意犹未尽。曹沐歌仿若小耗子一般,樱唇虽小,却咀嚼的很快,不一会儿煎饼也消失无踪。她美眸大亮,“公子好手艺!”
“这煎饼果子,当真美味,沐歌行走江湖许多年,竟从未尝过此等美味,实乃上品。”
“一饼兼具香和脆,独有特色,世所罕见,实在是难得。”
说罢她又嗔了一声,“公子这么好的手艺,沐歌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若是经常能尝得公子的手艺,那可真是人间幸事。”
陈铭动手将手中食材全数用尽,又做了两张煎饼。曹沐歌端着盘子,随陈铭一路回了屋中。两人大快朵颐,口中香喷喷的煎饼盈满屋室,久久不散。曹沐歌转手倒了两杯茶,两人净过手,一道坐在桌旁,难得生出两分惬意来。不过饱暖之后,却又生出无限怅意来。眼下被困珈蓝国,手下无人可用,还要时刻留意莱蒂斯的人马,归国之途遥遥无期。“这般闲适的日子倒是逍遥自在,可我们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下去。”
“况且如今还寄居在尼克家中。这莱斯小镇我们又人生地不熟,可真是一筹莫展啊。”
曹沐歌倚着窗口,眸中无尽担忧。陈铭饮下一口热茶,靠坐在椅子上。“莱蒂斯急于控制大夏,安远舰上若是收拾妥当,那假皇帝深得人心,必有归日。”
“船上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没了安远舰,我们还要另想办法回国,或是造船,或是租船,总得漂洋越海回去才行。”
“但现如今我们一穷二白,莫说买船,便是生计都成问题,若想解决这些,首要的还是赚足银子。”
曹沐歌眉心微蹙,叹了口气。“这却谈何容易啊!”
若说经商,自己倒是尚有两把刷子,可如今一穷二白,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这却是有几分难度。未料陈铭唇角微扬,转过头来,十分认真的眼神看着曹沐歌。“那你说,这煎饼如何?”
曹沐歌脸颊微红,轻拍了一下陈铭的胳膊。“公子还不信我所言嘛!”
“您做的自然是最好吃的,便是以前那些酒楼里的大厨,怕是也比不上公子的手艺。”
陈铭旋即低低笑出声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便好说了!手艺有了,银子自然轻轻松松到手。”
曹沐歌却被这笑声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您还能马上赚回银子来?”
陈铭端起盛放煎饼的盘子,轻轻转了两下。“吃喝乃是人生大事,一辈子的时间里,大多人皆是为一日三餐而奔忙,从吃食这一层来说,若是做得好,必是能赚足银子。”
“我观这珈蓝,小麦的数量其实不少,但面食点心小吃一类却极少,除却面包之类的吃食外,剩余的他们直接用来饲马,这倒是极为浪费。”
“不过也因此,小麦的价格并不高,反而唾手可得,只要花上很少的本钱,咱们便能购得许多小麦来。”
曹沐歌眼前一亮,“细细想来,一路所见确是如此,整日吃着他们的东西,我还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是如此。”
再结合眼前陈铭转着的盘子,曹沐歌瞬间明了。“您的意思是,从煎饼做起,把生意做大从而赚足银子。”
不愧是商业头脑,曹沐歌一点就透。“小麦价格低廉,原材料便宜,手法更是独家所有,若能做大,真真是个赚银子的好办法!”
“至于后续的,您就都交给我吧,有了本钱,我保管给您赚翻。”
陈铭轻点曹沐歌额头,“你啊你,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事不宜迟,这就动手吧。”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出门准备东西,拉着小炉子及一应装备便上了街。今日是个大晴天,阳光映照着整个莱斯小镇,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嬉闹着在街上来回奔窜,热乎乎的饭食,以及玲珑珍宝小串饰,总能引得众人争先恐后,人间盛景,不过如此!陈铭笑眯眯的站在摊前,手中动作不停,先做了一个煎饼出来。喷香的味道与街市融为一体,但又别具特色。曹沐歌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吃的煎饼果子,料足味香,便宜实惠,大家来尝尝啊。”
总有人为着这香味还有声音而驻足停留,但目之所及,看到小摊上的东西,却面上尽是怪异之色。“这什么玩意儿?从没见过,看着还黑不拉几的,能吃吗?”
“别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拿我们试手吧,这姑娘看着挺正经的,怎么卖的东西却不怎么样?”
“算了算了,还是别轻易尝试了,谁知道他们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先见着众人围拢过来,曹沐歌尚还一脸喜色。可听及众人所言,曹沐歌却有口难辩。毕竟人向来如此,本性便畏惧陌生的东西,更不必说这是要入口的东西,自是更要谨慎些。她很是颓丧的退了回来,在陈铭身旁坐下。“万世开头难,没想到好吃的东西刚开始要卖出去也这么难。回家之路迢迢无期啊。”
陈铭也未曾想到竟是这般结果,情绪也低落下来,目光呆呆的在众人面上扫过。两旁仍不乏围观的人,却依旧无人询问,看过热闹便逐个散场。整条街上摊贩众多,唯有这一处,显得十分冷清。忽的却见陈铭眸光一亮,定格在巷尾处走来的一胡子花白的老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