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侍卫立即上前,将脚下的人拖到一旁。陈铭却不加理会,眼神穿过众人,落在中间那道身影上。周围人还未反应过来,少年已直接出脚。脚上仿佛蕴含了千钧之力,踹出去却只见残影。不过眨眼之间,周围人身上已满是脚印,纷纷后退。不止如此,围攻的人甚至咳了几声,口吐鲜血。但这一次,他们不敢再围攻上去。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落了伤,甚至还有胳膊腿被少年打断的。如今他们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少年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扫视一圈,吓得他们纷纷后退。随后他才冲上前去,将那妇人扶了起来。陈铭身旁传来一声赞叹。他扭头看去,郑为光一脸艳羡,双眼放光。想到少年刚刚的身手,陈铭开口问道:“觉得他怎么样?”
郑为光点点头,一脸认同。“与你相比如何?”
郑为光又向那少年看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末将惭愧,或有不敌!”
听了此话,两人转头,看向少年褴褛的衣衫。陈铭心生不忍。如此身手,忍受饥荒流亡之苦,着实可惜!陈铭当即向前走去。没走几步,洛吟月与谢雨薇两人忙碌完,迎面而来。两人愣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眼前人是陈铭,眸中皆流露出欢喜。洛吟月双颊微红,就要上前向陈铭行礼,忽然被谢雨薇拉住。谢雨薇眼神示意她看向周围。洛吟月看向陈铭的穿着,再加上身后皆着便装的侍卫,忽然反应过来,陈铭这是隐了身份。洛吟月闹了个大红脸,拉着谢雨薇的袖子,微微向身后躲了躲。陈铭朗笑一声,走过两人。顺便还伸手摸了摸洛吟月发顶。洛吟月这才红着脸看了一眼谢雨薇,拉着她跟上陈铭的步伐。陈铭带着人走向刚刚被打的那名少年。一群侍卫上前将人围住。察觉到动静,少年扶着那妇人站起身来。见周围许多带刀侍卫,少年露出警惕的眼神,连忙将妇人护在身后。陈铭上前一步,挑了挑眉,问道:“看你一身功夫,刚刚怎么躲在地上任他们打?”
少年依旧用警惕的眼神盯着陈铭,却并不答话。韩仓直接上前,不悦的看向两人:“没听见吗,我们爷问你话呢?”
陈铭伸手拦了一下韩仓,又上前一步,问道:“你任他们打了那么久,既已决定不出手,后来又为何变了决定?”
少年打眼看了看周围一群人,并未感受到恶意,这才稍稍放松。不过他并不打算理会陈铭,而是拉起妇人,转身就要离开。然而那妇人却并不动弹,依旧站在原地,反手拉着少年停下来。她脸颊满是沧桑,疲惫的眼神落在陈铭身上。随后又看向陈铭身后的洛吟月与谢雨薇。这一刻,她灰暗的双眼猛然有了一缕光。她拉着少年,上前一步,将少年往前推了推,笑着向陈铭回话。“回老爷,这是我儿赵庭。”
“他这都是为了我,看不得我受到伤害啊,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我儿命苦,本是个极好的性子,从小习武,师傅还说他根骨极佳,将来必成大才。”
洛吟月不解,问道:“那应该是极好的啊,从小习武,你怎会说他命苦呢?”
妇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是应当大展身手,有光明的前途,可惜造化弄人啊。”
“镇上钱老爷家的少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庭儿当时正年轻,一腔热血,刚好被他撞见钱少爷强抢民女,一时气不过,这才出了手。”
“庭儿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仅仅是将钱少爷打破一点皮,谁知后来被钱老爷告上县衙。”
“我们劝庭儿出去躲避一下也好,可这孩子就是个拧脾气,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去了县衙当庭对峙。”
谢雨薇紧皱双眉,听到此处愤愤道:“躲什么,就应当与他当庭对峙,分明是那钱少爷的问题!”
“最好将那钱少爷打入大牢,关他个十年八年!”
洛吟月上前拉着妇人,说道:“雨薇姐姐说得对,他就应该去县衙,让钱少爷得到应有的惩罚!”
却见陈铭摇摇头,身旁的郑为光也叹了口气。洛吟月不解,摇着妇人胳膊,问道:“难道不是吗?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那钱少爷被打进大牢了?”
妇人一脸心疼,看向少年,说道:“哪有小姐说的这么简单!”
“县老爷收了钱家的银子,自然是为钱少爷出气。”
“可怜庭儿,有口难辩,被他们诬陷,打入牢中,这么一过就是三年啊!”
“可怜我庭儿的大好年华,就这么在大牢中过去了!”
听到此话,洛吟月一脸气愤,当即上前对陈铭说道:“就该将那县老爷还有钱家的人全打入死牢!”
陈铭伸手安抚,将洛吟月按在一旁。妇人又接着说道:“后来好不容易出狱,又赶上荒灾,关中大旱,全靠庭儿护着我,我才能活下来。”
“刚刚非是庭儿不出手,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不是我被打,庭儿只怕至死都不会出手。”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赵庭放声痛哭。周围一群人听得唏嘘不已。真是命苦至此,命运不公!陈铭心中震撼。如此良才,不应该被命运如此对待!陈铭走向赵庭,十分诚恳的问道:“既有如此才能,可愿意跟随我?”
赵庭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陈铭。妇人却连忙拉着赵庭跪下,祈求道:“庭儿愿意,庭儿愿意,多谢老爷肯收留他!”
赵庭虽被母亲强硬的拉着跪下,但他却并未应声。他眼神落在妇人身上,满是忧愁。陈铭看向那妇人。她面容憔悴,呼吸粗重,还不时咳嗽,看起来身体不太好。莫非赵庭是因为母亲?如此看来,除了一身的功夫,赵庭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么一来,陈铭更是动了惜才之心。“令母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不若先帮她找个大夫看一下。”
听到这话,赵庭终于看向陈铭,眸中带着一丝询问。陈铭旋即一笑,说道:“你若是能够做我三年的护卫,就算报答,如何?”
赵庭转头看向母亲苍白的脸颊,有些犹豫。也不知面前的人到底是何居心,若此人是个恶贼,倘若他治好了母亲,那自己岂不是要助纣为虐?妇人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示意他向前看。她所看正是洛吟月与谢雨薇。“与两位姑娘这样的善心人一道,定然不会是恶人,庭儿放心吧。”
赵庭咬咬牙,看着母亲的笑脸,终是应了下来:“我答应!”
“不过要先为我母亲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