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跪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历来无此先例,我大夏所有帝王登上王座,皆需佛寺大师赐福,还望陛下早些接受灵清大师的赐福。”
“是啊陛下,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祖宗礼法条例自古未变,望陛下收回成命。”
大臣们纷纷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台上灵清暂时止了步伐,冷笑着看向陈铭,高傲的昂着头颅,等着这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向他低头请求赐福。形势愈演愈烈,场外越来越多前来观礼的百姓。先前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此刻众臣在下恳求,才让大家听得一丝真相。百姓们议论纷纷,满是怀疑的看着陈铭。“陛下竟然拒绝灵清大师的赐福?”
“这灵清大师是可是万年难遇的高人呐,我们求都求不到大师呢!”
“要是大师能给我赐福,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对啊,你们来得晚,怕是没听到真相,陛下要从今往后都取消赐福环节。”
“什么?取消赐福,陛下不是认真的吧,陛下登基,这可是大夏头等重要的大事,怎么能轻易取消呢?”
“不行,陛下不能取消啊,这关乎我们大夏所有百姓的生计。”
这话从一处响起,逐渐向周围蔓延。凡是听到的人,大多惊慌失措,连忙向陈铭跪下,祈求陛下能够得到灵清大师的赐福。只有极少数的人,眸中隐有欢喜之色。这天下,为佛教控制久矣!不过其他宗教的人总不至于断绝,总有那些心中有其他信念的人。看到陈铭的这一举动,眸中倒是有了光。看着愈来愈多的人朝着陈铭跪下,灵清愈发趾高气昂。陈铭冷眼看向跪下的人。身上寒霜又添一层,周身气势愈加骇人。这就是大夏拿银子养出来的佛教,到最后,全变成了吃人的宗教。端看下方的这些人便能知道。佛教在人们心中已经有多根深蒂固!谢兴言走到陈铭身边,与陈铭四目相对,面上满是担忧。陈铭冷声问道:“谢丞相也要加以阻拦吗?”
“你看这偌大的大夏,还是我朝廷的大夏吗?”
“你看这些人,一句话便能刀山火海闯进去的人,他们信奉的不是那些为他们苦战到底的战士!”
“他们信奉的是虚无缥缈,根本不存在的佛!”
谢兴言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顺着陈铭的目光看去。观望一圈,谢兴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佛教,是时候停歇了!”
陈铭敛了神思,收起怒火,十分平静的看向众人,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周围吵嚷的声音顿时停下,唯有陈铭的声音落地如雷。“朕再重复一次,赐福礼法已废,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提!”
大臣们一个个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见到此般严肃的态度,一时间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忍住不说话。没有大臣们开口,后方百姓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也被吓的不轻。整个西山只有陈铭的声音清晰可闻。灵清怒不可遏,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厉声质问道:“陛下怎能如此轻率,置祖宗礼法于不顾?”
“我灵隐寺历来为天子加持赐福,陛下说废便废了?”
“陛下如此作为,让天下信众如何看待我灵隐寺?”
陈铭冷笑一声,声声如刀,直刺人肺腑。“朕说的话便是圣旨,岂有收回之礼?”
“此事朕意已决,若是再有人提起,莫怪朕手下无情,斩首示众!”
这话像是冷风一般,钻心刺骨的威压,直让人九月天里遍体生寒。灵清被陈铭这眼神吓的一个哆嗦,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他眸中含恨,但却深深的忌惮面前的这位君王。此刻只能咬紧牙关,直到口中有了一丝血腥味,他才咬牙切齿的说道:“陛下莫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来日若是用得上灵隐寺,便是亲自求到寺中,我灵隐寺也绝不会再出一人!”
说完,他愤然拂袖而去。陈铭面上的寒霜终于稍减,随即抬眸看向场中众人。大臣们望向灵清离去的方向,眸中满是担忧。今日一战,算是彻底与佛教划清了界限!不过佛教一手遮天,终究会有这一遭,陈铭一点也不后悔。今日若是低头,脊梁骨便弯了!陛下的话言犹在耳,众大臣默不作声,全然不敢再多说。陈铭随即动身,一步步踏下台阶,撑着轿撵离去。回到宫中,陈铭坐在议政殿,总算是松了口气。如今大典已成,自己正式就任。明日便是大婚,要迎洛吟月入宫。不过陈晚春与曹莹莹两人身份也还未定,明日正好一并迎入宫中。今日大典除了灵隐寺的小插曲之外,倒也并未发生额外的事端。但当初发现瘟疫鼠一事,在陈铭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幕后之人尚未查到,他们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明日大婚,说不得还会做出什么事来。陈铭伸手捏了捏额心,感觉一阵头痛。京中防卫虽已尽数交于舅舅,但陈铭仍旧不放心。像瘟疫鼠事件,最后竟然查到了日照寺头上。暗处的人,还不知将手伸到了何处。沉默片刻,陈铭喊了韩仓前去请韩子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韩子良面色严肃,快步进入殿中。“陛下!今日之事臣有所耳闻,陛下做得对,绝不能容忍灵隐寺凌驾于皇权之上。”
陈铭放下手,招呼韩子良过来坐。“今日已过,朕倒是没什么忧心的。”
“只是明日大婚,那些隐在京中的人,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韩子良暂时也没有任何头绪,不过手下的兵力部署已经深入每一寸地界。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定然能第一时间知晓。“陛下莫要太过忧心,好好准备大婚便是。”
“大婚是其次的,朕担心他们暗中作乱,影响百姓。”
“明日舅舅一定要多加小心!”
韩子良慎重的应下。城中巡逻还全靠他,只停留片刻,两人商量完,他立刻便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