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身后一众塔克部落的战士们纷纷起哄。“你们这些懦夫,自己的子民被杀了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还不如乖乖投降,将城池献给我们,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命。”
“看来大夏没一个有骨气的人,都是些软脚汉,不值一战,不值一战哪!”
塔克部落非但完全不认,一个个还在不断挑衅大夏兵将们的容忍底线。使者此刻也行至前方,挑眉说道:“怎么样,夏将军,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但屠城之事,他们可没认,您老一把老骨头,还是赶紧回去修养吧。”
“省得在这里泼脏水,让我们担罪啊!”
“看什么看,赶紧把你们这个老不死的拖回去吧!”
此番辱骂之言,硬是将一帮少年英雄们逼的面目涨红,冲冠之怒无处纾解。夏锋牙关紧咬,双目赤红,浑身杀气愈发凝重。使者离的最近,在夏锋看向自己的一刻,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仿佛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他连忙后退一步,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怒目而视,指着夏锋鼻子骂道:“想干嘛,打架啊?”
“难道你想宣战不成?本使可是王君亲派,倘若出事,王君定让你以命相赔!”
虽是壮着胆子,但毕竟夏锋边关为将多年,浑身杀气岂是轻易可避?侍者硬撑着咬牙威胁一番。夏锋身后众人纷纷为夏锋鸣不平,向夏锋请战。夏锋一柄长刀呼呼在风中挥过,冷硬的刀风打在使者脸上,硌得生疼。见使者一屁股坐在地上,胆小如鼠的模样,夏锋才勉力控制住心中怒火,冷静下来。使者所言,虽是威胁,但确有几分道理。如今自己身负重任,驻守边疆,一旦动手,代表的便是整个大夏,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动手便意味着两国交战,后果却不容想象。陛下的军令尚未到,绝不能冲动行事!此番交涉,只能无功而返!夏锋当即调转马头,冷冷的刀了一眼呼延骏,随后猛甩马鞭,驾马而去。留下对面的一众胡人,得意洋洋,弹冠相庆。呼啸的冷风,不知将血腥气吹往何处,也许,席卷北方大地!……众人带着满腔憋屈,愤愤归来。夏锋更是满腔怒火无可排解,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桌案上,震的案上茶盏砰砰作响。“真是气煞本将!”
“三子,朝中可有旨意前来?”
三子垂首摇头,“不曾收到来信。”
身后几位小将也跟随进入帐中,面有怒容,杀气冲天。“胡人尽是无赖小人,不可轻信!”
“敢杀我们百姓,却不敢承认,真是一群孬种!”
“将军,这般下去可不行,军中将士们完全不能出手,就看着他们百般羞辱,再这样下去,恐军心亦失!”
副将何秩拍案说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咱们的人站在面前他们完全不怕,那是没认识到我们的厉害,倘若认识到我们认的厉害,便是站在眼前,也叫他肝胆欲裂。”
“还没接到陛下调令,不能擅自出手,那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们也入夜偷袭他们部落,没有明证,他们也不能对我们出手!”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将士们的一致认同。“何副将所言甚是!胡人不仁在先,休怪我们不义!屠我临丹郡百姓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将军!”
众人皆看向夏锋,等待他一声令下,即刻屠戮胡人部落!夏锋不言,沉默一瞬,随即从一旁取来胡人部落的地图。、斑驳的手画地图,乃是夏锋在边关多年,逐渐摸索出的胡人部落分布。夏锋沉凝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一番搜索,最后落在一处偏僻地,雄鹰部落。“雄鹰部落人数不多,至多两万人,且冬日寒冷,他们定然蜗居不出,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防备。”
“若是偷袭,得手的概率很大,如此,也算报得屠城之仇!”
“好让胡人知道,我大夏百姓的血,不是白流的!”
“何副将,由你亲率人马前往,可有把握?”
何秩当即抱拳,铿锵有力应下。“将军放心,此番血仇,何秩定踏平雄鹰部落,为我临丹郡百姓报仇!”
“本将予你三万兵马,亲往雄鹰部落,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
何秩应声而去,率三万人马,悄无声息的向雄鹰部落摸去。夜深,营帐中一阵骚乱,妇人孩童的哭闹声传遍营帐。夏锋连忙出营,却见何秩垂头叹息,迎面而来。“如何?怎会有妇人的哭闹声?”
“别提了将军,本以为能报仇雪恨,没想到雄鹰部落仅剩这些老弱妇孺,年轻力壮者,前些日子尽数被王庭征调走了。”
“我们此去却是扑了个空,这些人也没什么抵抗能力,我们未直接下手,将他们抓了回来,听凭将军处置。”
夏锋深呼一口气,越过何秩先前走去。老弱妇孺被围拢在中间,面容戚戚,瑟瑟发抖。“求求你们,别杀我们,求你们了!”
周围的将士们皆持刀相对,这些人十分害怕,待看到夏锋出来,明显是将军模样,他们连忙俯身哀求。周围将士们却听不得这些,一脚将他们踹回去。“滚!少在这卖可怜!”
看着他们这般模样,饶是夏锋也红了眼,脑海中尽是入临丹郡所见之景,遍地尸首,死不瞑目。他们当初可有哀求?可有人心生怜悯,肯放过他们?对胡人仁慈,就是对大夏百姓残忍!夏锋双眼一闭,右手狠狠挥过。“斩!”
周遭哭声更盛,在这样孤雪笼罩的寒冬,显得格外凄怆。然而众人不曾怜悯,毫不留情的划过他们肩颈,鲜血四溅,以慰亡灵。夏锋转过身,看向前方仅剩的一些孩童,忽然开口阻止。“罢了,停手吧。”
他低头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孩子,冷声说道:“放了吧!”
不过是些三寸高的小人丁,周围将士们也有些于心不忍,闻言立即将他们撵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望着摇摇晃晃的身影,夏锋轻声叹道:“彼乃豺狼,而我为人,尚有不忍,遣他们归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