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言所说,陈铭自然注意到了。这灰衣人看起来倒像是在保护自己,只是自己并未安排人随身保护,那此人从何而来?陈铭心中闪过一丝怪异感,这灰衣人的身影竟然看起来有一丝熟悉。此人能及时出手,甚至比侍卫们反应更快,显然一早便知他们的计划,但又并不与黑衣人同伙,着实有些奇怪。场上黑衣人约莫十五人,而晋荣等一众侍卫仅有七人,且基本都受了伤,战力大打折扣,尽管有灰衣人帮忙,情势也急转直下。陈铭观此形势,当机立断,边吩咐边快速往晋荣所在处而去。“韩仓,立即吩咐人将整个猎场围起来,不能放走一人!”
“他们的目标是场中假冒的朕,一旦得手,定然会快速离去,今日所在的黑衣人,看起来都不简单,绝不可放走一人!”
谢兴言连忙跟了上来,一脸焦急道:“陛下小心,场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埋伏的人,您贸然上去,恐多有危险呐。”
陈铭翻身上马,打马向远处行去。“无妨,调动猎场的所有侍卫,定要将这些黑衣人捉拿归案!”
谢兴言只恨一把老骨头,不能驾马驰奔,只能攥紧了双手,面露担忧的望向陈铭远去的背影。而黑衣人处,显然已经占了上风。灰衣人手中两把短刀舞的只见残影,以一敌三只能强行退敌。他不时担忧的望向晋荣,眸中闪过痛惜和狠厉。三名黑衣人再次结阵而上,长刀旋转着向灰衣人绞来,旋成的刀风若狂风骤雨一般,仿佛要将人撕碎。“臭小子,自己找死!别怪哥几个心狠!”
“兄弟们,杀了他!再解决那个狗皇帝!”
灰衣人额边发丝随风浮动,乌黑的双眸闪过一丝危光,转身看了一眼身上负伤的假陛下,眸光立时坚定起来。他脚下站定,双手短刃握紧,身形后挺。刀风旋来之时,他脚下陡然而起,带起阵阵尘沙,在尘沙中飞速出脚,手中短匕响起阵阵穿风声。一道道耀目的白光闪起,似盛开的巨大仙葩。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响起,道道赤红的血线自尘风中落下,在地面留下鲜艳的印记,组成一朵巨大的莲花,似在随风摇曳。灰衣人抹了一把眼角溅到的鲜血,眸光立转,似一道冷冽的寒风,要将假陛下周遭的黑衣人全部绞碎。黑衣人手中动作纷纷停下,转头看向这个眸中闪出红光的人。只一眼,众人便认出地面鲜艳的莲花形印记。为首的黑衣人面色骤变,手中长刀刹那收紧,对灰衣人的防备更甚,咬牙切齿的吼道:“白莲儿!”
“你疯了不成?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今日之事,乃是教主亲自吩咐,你非但不帮忙,还敢在此添乱!小心我回去禀报教主,定有你的好果子吃!”
白莲儿不管不顾,握紧了手中的短匕,向假陈铭走去,眸中隐有痛惜之色。“你怎么样?”
黑衣人见她不理,再看到她即将走近的人,立时大声喊道:“白莲儿!此刻回头,为时不晚,赶紧杀了这狗皇帝!回去我们可向教主说明,免了你的责罚。”
“快些杀了他将功折罪,否则待我们回去禀报教主,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莲儿冷哼一声,转身道:“回去告诉教主,此人乃是我夫君,没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对他动手!”
“听清楚了吗?若再敢动手,我手中的刀可不认人!”
“你知道的,有我在,你休想得手!我劝你早些离开,这里的动静瞒不了太久,等侍卫们出现,你们就再也别想离开!”
黑衣人面色隐隐发白,显然已经听到周遭的动静。领头人愤愤的看向被白莲儿挡在身后的人,一甩刀当即转身。“不可久留,撤!”
晋荣等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向向自己走来的白莲儿。“陛下,你感觉如何?伤势可严重?”
大家左右相看,甚为不解的看向面前的绝色美人。晋荣不敢轻举妄动,看着人的态势明显就是认识陛下,可她却又显然与黑衣人也关系匪浅。一时间众人竟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白莲儿。就在白莲儿即将扶上晋荣之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住手!朕在此处。”
白莲儿伸出的手猛的停住,双目在晋荣脸上上下看了两眼,这才十分犹疑的转身。她面容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手上坐在地上的“陛下”。怎会有两个陛下?可明明刚刚那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身后之人才是真的吗?难道说,自己刚刚舍命相护的人,竟是假的不成?白莲儿心神一阵迷茫,怔怔的看着陈铭向自己走来。早在先前被黑衣人认出之时,白莲儿便摘下了面巾,此事一张俏脸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呈现在陈铭面前。陈铭看着周遭的印记,两步向前,双手揽向白莲儿双肩。“莲儿姑娘,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谁知白莲儿面若冰霜,冷冷的拂开陈铭的双手。“你找人假扮?”
晋荣见陈铭已到,连忙抬手抹了脸上的妆容,这才恢复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陈铭看了一眼晋荣,忙说道:“你听朕说,这里实在是不安全,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找人假扮以防万一。”
“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你怎么样,快随朕一起,找太医看看。”
说着便要拉起白莲儿,同时又吩咐韩仓道:“快,找太医来,为莲儿姑娘看看。”
白莲儿却冷漠的甩开他的手,眼神在陈铭与晋荣身上扫过,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一个跃起,消失在众人眼前。陈铭尴尬的收手,叹息一声看向白莲儿离去的方向。却在此时,身后两名侍卫飞奔过来。“回禀陛下,埋伏在外围的兄弟们传消息来,抓住那些黑衣人了!”
陈铭负手转身,眸光幽深,声音寒凛,“走!朕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