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信,除了报喜讯之外,还曾说过,战场上空境出现,虽被斩杀,但事后发现那人面上乃有易容痕迹,并非真正的空境。所谓狡兔三窟,空境狡猾至斯,又怎么可能真的孤身犯险?而大军搜遍整座山,亦曾在周遭发现着火的痕迹。只是当时大军动作迅速,周遭放火的人并未来得及将大军围拢,只留下漫山尚未燃起的火便离去。故而除了真正放火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人知晓曲良坡上大火的事,眼前人的身份便很是惹人怀疑。没想到暗中逃出生天的空境,竟然出现在此地!单说那些放火的人,能够将整座曲良坡围起来,实施如此大的阴谋,恐怕也不在少数。而空境如此有恃无恐,敢擅自冒头发言,定是有所依仗,只怕这函月城中,还有不少余孽!好不容易发现他的身影,陈铭不忍错过如此绝佳时机。但眼下自己只身进入南楚,手边只有不超过十人,一旦明目张胆与空境对立,恐怕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一切还是以保险为上,不能贸然行事。想通这些,陈铭悄然转头,在侍卫耳边轻声耳语一番。侍卫面色大变,看向空境的眼神讳莫如深,不住的点头,呼吸也变得粗重,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曹沐歌也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悄悄向陈铭靠近,双手微微颤抖。侍卫得令脚下生风,立即起身离去。陈铭神情也不由得紧绷起来,不过还是在曹沐歌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周遭众人却因为空境的反问,纷纷陷入沉默之中。“他说他是从战场出来的,或许他说的是对的,秋先生侄子那可就是一个小兵而已,眼前这位,怕是不简单啊,能知道这么多。”
“难不成真的是这样?唐将军真的是临阵倒戈?”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的舌头。”
毕竟在座众位,除了陈铭这一桌,还有隔壁的空境等人之外,皆是南楚的人,若是被人发现乱说话,可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众人讨论声逐渐降下去,一时间茶馆中安静下来,唯有四处唏嘘叹息声。空境十分高傲的昂起头,“砰”的一声拍下酒盏,眼神在堂中众人身上掠过。陈铭等人也低下头独自饮茶,尽量降低存在感。哪知空境眼神周游一圈,最终却回到身旁,陈铭一桌上。他混沌的双眸不经意瞥了一眼,正准备坐下,忽而双目大睁,不可置信的看向陈铭。似是不确定一般,他双手颤抖着,目光在陈铭周身游移许多遍,终是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喜悦。陈铭只觉面前一阵风,裹挟着巨大的酒气靠近。对面的侍卫忽而被人一把推开,两人将他押往一旁。紧接着一道身影在对面落座,抬手猛地在嘴角擦过,浑身的酒意都被这一抹而甩开。陈铭放下茶盏,抬头看去。空境眸光不复清明,满是狠毒,正恶狠狠的瞪着陈铭。“原来是你!”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空境说的咬牙切齿,怨毒之意让话音都带上一丝阴冷。“今天到了本座手里,本座定要用你血祭我灵隐寺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