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将青宁迎入楼中,动作小心翼翼仿如对待珍宝。而青宁将入内阁之时,忽而停下,对鸨母说道:“钱妈妈,这位公子是贵客,迎进来吧。”
钱妈妈陡然一惊,回身看向陈铭,面上满是惊诧。“这,姑娘怎么忽然准人入内了?”
青宁不言,却是转过身看向陈铭。隔着一层帷帘,陈铭若有所觉,帷帘中似是倩然一笑。随后青宁便款步向内走去。立时有龟公上前带路,对陈铭点头哈腰,目光中满是尊敬。“公子竟能赢得青宁小姐的青睐,着实不凡!”
对周遭的樱红柳绿,陈铭目不斜视,手中折扇轻轻摇着,好不风流。绕过两道回廊,才见尽头处挂着一道十分雅致的山水缂绣半帘。掀帘而入,内里一道翠鸟屏风,两侧花枝掩映,淡淡的芸香自香炉袅袅升起,让整个屋子掩映在江南水乡气息之中。“公子请坐。”
青宁的声音从内传出,一阵香风陡然飘来。陈铭方坐下,便见摘下帷帽的青宁蓦然出现在眼前。青丝垂落,眉眼含笑,玉钗玲珑,映着胭脂红的脸庞,鬓旁的白皙指尖落在琴弦上,铮然作响,似美人轻诉。“贸然相请,还望公子海涵,青宁先献上一曲作赔礼。”
陈铭含笑应声,“姑娘哪里的话,能有幸得见姑娘真容,实是三生有幸,姑娘风采,天上人间少有。”
“公子谬赞,青宁为您奉上一曲玉钗头。”
陈铭不由得正了身形,靡靡之音落入耳中,青宁绵长清亮的声音如泣如诉。一曲终毕,陈铭才缓缓回神,随即起身从旁取来纸笔,一阙《菩萨蛮》跃然纸上。青宁放下琴,款步上前,不由得念出声来:“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念完她便放下手中的词,当即抬手轻抚一曲,曲词正是陈铭所作。“公子乃有大才,小女子有幸得公子一作,此生可无憾矣。”
“终是金曲配佳人,这词与了姑娘才是正道。”
陈铭收扇饮下一杯热茶,对青宁亦是百般赞美。眼前人所唱实为佳作,这曲流传甚广的《菩萨蛮》能入青宁之手,确是妙事一桩。青宁难得遇到这般的知心人,一曲终了,许久才回神。想及初见,她柳眉微皱,忍不住心忧,“公子,小女子还有一言,万望公子莫要忽视。”
“公子远道而来,想必不知,今日在闻香来的莫折玉,乃是世家出身,家中更是有位至三品的大员,手中势力不可小觑。”
“今日公子再闻香来风光大盛,恐为他所记恨,公子倘离开此地,还是小心为上。”
说着青宁再次打量起面前人。细看之下,玉容俊姿,端坐一方便让人无端觉出一分贵气来。再加上公子一身的学识,定不是普通隐世之才,想必面前的人身份也非同寻常。如此贵公子,更是不能为莫折玉所害!她一番忧心,岂料面前公子竟是一笑而过,挥手不甚在意,反而出声劝慰:“姑娘不必忧心。”
“今日相聚,自该听些高兴的曲子才是,不知在下可否荣幸能够再听姑娘一曲?”
青宁自无不应,手中乐声又起,伴着低吟浅唱。而此时的揽月楼外,一众棕衣家丁们手持长棍,蓄势待发。莫折玉黑着脸站在街上,来往嘈杂的人声落入耳中,让他更为烦躁。距离那人进去已有一个时辰之久,却仍不见出来,再这么下去,只怕青宁要彻底被他拐了去!莫折玉心一狠,一把夺过身旁人手中的长棍,怒喝一声:“敢动本公子的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走!随本公子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