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秩连忙凑上前去,神情凝重,“竟和白莲教有关!这是?”
陈铭翻看着书信,手中力道越是沉重。信纸一角附有莲花印记,其中所言,正是之前掳走母后一事。原来那神秘宫人能够成功脱身,全仰赖陈泽从中安排。包括京中赌场以及其他教众的活动,陈泽在其中也有吩咐,不过皆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没想到最大的隐患竟是出身皇族,看来这些年,陈泽没少在心中积累怨恨。转头看向院中,还有几颗大树,先前未觉,此刻看去,竟都是钢铁铸成的树干,用来掩盖其中的秘密。“何秩,看看其他里边还有什么。”
何秩挥手,两拨人手分向几处搜索。不多时,便见一堆火药被堆放在面前,另外还有一张极大的地图,正是顺天城的地图,图中还标明了各个兵力分布。还真是符合白莲教的习性,他们果真准备谋夺天下,时时处处在准备着。火药乃是朝廷独有,陈泽将其偷偷藏在此处,险恶用心不难看出。白莲教这潭水,真是深不见底!“陈泽呢?”
“回禀陛下,我们问过了,府上下人说他正在城中青楼逍遥,若非如此末将一早就将他带过来了。”
“府上还溜出一队人,当是前往通风报信的,已被末将捉拿起来。”
陈铭目光冷肃,遥望远方,“打入大牢,押后审问。”
“是!”
深夜一场闹剧结束,陈铭率众回了皇宫。……一个时辰后,皇宫议事殿。韩灵端着羹汤匆匆推门而入,一脸担忧道:“皇儿,听说你将镇远侯下狱了?”
陈铭轻“嗯”了一声,转身坐下。韩灵将手中羹汤放下,亲自为陈铭盛了一碗,又叹了口气。“原本都是同一支血脉,陛下如此作为,恐伤了宗族们的心,到时他们必要来讨伐陛下的。”
“若不是什么大错,陛下得过且过,就放了他吧。”
韩灵语中无限担忧,将羹汤端了过去。“有什么事大半夜的还要忙忙碌碌,陛下还该以身体为重才是。”
奔波半夜腹中空空,陈铭端起羹汤一饮而尽,随后才摇了摇头,将一旁的书信拿了过来。“朕就算有意放他一马也不行了。”
韩灵颇为疑惑的接过书信,才读了一封,涂着蔻丹的指尖便颤的厉害。“他——竟是他放走了贼人?是他联合手下将哀家捉起来的,怎会如此?”
陈铭起身将颤抖的韩灵扶坐在一旁,“铁证如山,狼子野心罢了。”
“朕知母后心慈,不想与他们为敌,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白莲教牵涉众多,影响甚远,此事必不能善罢甘休。”
“陈泽还不知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朕还需审问一番才知。”
如今波涛迭起,暗浪翻腾,却不知底下究竟是如何波诡云谲。韩灵听完此话,也深深叹息一声,眸中满是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劝慰道:“陛下无需担忧过甚,朝中还有这么多大臣,文有谢兴言,武有你舅舅,总不会让你吃了亏去,慢慢查就是。”
陈铭应声,“嗯,朕知晓,母后放心。”
话音刚落,何秩闯入殿内,“回禀陛下,镇远侯已抓捕归案。”
陈铭起身向外走去,“带路。”
“母后慢走,朕还有些事要问一问。”
“安心去吧。”
韩灵目送两人离去,才挥手让宫女收起东西,扶着宫女向外走去。……牢房。陈泽带着两分醉意的躺倒在床榻上,皱眉抱怨:“怎么回事啊,云娘,这什么地方怎么臭乎乎的?”
几番翻身之后,他直起身来,看到牢房外的人,眼中瞬时闪过清明之色,旋即换上一副不驯模样。“怎么着,还想将王叔关进大牢不成?”
“不就是花了几个小钱吗,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赶紧把我放了。”
说着他便要起身推门而出,等着老头将牢门打开。他双眸微眯,眼角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陈铭,却见陈铭一身冷肃之气,眸中隐含杀机。他忽的打了个哆嗦,浑身酒意散尽。难不成被皇帝知道了?不不不,不会的,管账之人早已被自己派人解决了,他能查到的也只是一些小账目。就算那些个狗官将自己供出来,没有实证,便是太后也不会允他随意处理自己的。这么想着,他反而镇定下来,昂起头道:“怎么,朝廷这么多银子,本王手里不够,稍微多花了点怎么了?你还真要因此将本王下狱吗?”
陈铭目光上移,落在陈泽身上,仿佛能将他的一切看透。陈泽打了个寒噤,便听陈铭冷冷说道:“那府中的刀兵铠甲怎么回事?王叔能否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言一出,陈泽顿时后退一步,肉眼可见的露出慌张神色,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说话时牙关止不住的打颤。刀兵铠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为陛下发现,必是灭门的大罪。想及谋逆的下场,陈泽不寒而栗。不能认!绝对不能认!一旦认下,等待自己的就是无间地狱,什么美人歌舞,都将化为烟尘灰飞烟灭。他站定脚步,莫名生出了胆子,直视着陈铭,理直气壮道:“我乃皇亲国戚,私下里养几个卫兵而已,世家朝臣王公贵族之中不是很常见吗?万一有谁图谋不轨,本王岂不是连命都保不住?”
“拿这种事来忽悠本王,本王可不认!”
本以为就此能够唬住陈铭,却不料反而听到他一声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认得这个吗?”
陈铭反手一甩,三封信当即飘落牢中。只看那一角,陈泽已然双唇煞白,一瞬跌坐在地,“你你你——”“老实交代。”
陈泽已然骇得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只重复着一句“完了,死定了。”
见他这副模样,陈铭摆摆手,“帮他说。”
何秩打开牢门,冰冷的刀刃触在陈泽颈上,“陛下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现在便要了你的命!”
陈泽虽是想到了自己的后果,可真当死亡落在面前,那泼天的恐惧向四肢蔓延,直让他头脑晕眩,连连跪下叩首。“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不是我要谋反的,我是被逼无奈啊,是那个白莲教,白莲教逼我加入的,后来他们说我立了什么功,就将我封作了蓝衣护法。”
“对对对,对了,城里还有一个蓝衣护法,那身段可真是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