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古玩店的老板也太笨了吧？连个数都数不明白。”
“可不是吗，神州十大传世名画，他说九个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剩下的那幅画是什么，还是单纯的脑子本觉得自己数了十个。”
“哎，我以后可不敢在他们家买点古董回去收藏了，作为一个古玩店老板，怎么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呢？”
葛思量听着围观群众的话，心如刀割，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被叶浩这几个人给击败了。自己这波输的太彻底了，起先碰到叶浩以为被红酒瓶砸头就已经算是人生的巨大污点了。但却没想到现在还要被叶浩带着的一个年轻人嘲笑。问题人家嘲笑的还不无道理。要是说想不起来那几幅张萱周昉的，唐宫仕女图也就算了，问题是自己数都算错了，还恬不知耻的朝着叶浩卖弄。现在搞得围观的客人们都向看笑话一样看着自己，葛思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死。叶浩毕竟和葛家有点渊源，虽然自己确实挺讨厌葛思量这家伙的，但是毕竟要卖葛老怪一个面子，便站出来对围观群众说道：“大家别吵了，我给大家撂个底，这副仕女图的画正是周昉的画。别看这画现在的样子已经残破不堪，皱皱巴巴像是尿戒子一样，但是你们算是开眼了。这幅画可以算的上是，你们去博物馆看，都要排队的传世名作！”
围观的群众一听叶浩这么说，立刻把注意力从葛思量的身上转移到了叶浩这边：“真的假的？这画那么厉害？”
“不是吧？我觉得这画都不如我们家门口的刘大爷画的好，怎么就能是传世名画了呢？”
“艺术家的世界我们凡人看不懂，很正常的，上一次我参加了一个什么画展，一个画布就画了一条横着的直线，就买了四五千万。”
叶浩看着这些人从古典字画，聊到了装饰艺术，从装饰艺术聊到了现代艺术，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群众的眼睛虽然是雪亮的，但有的时候群众的很多思维都是固化的。很多人一辈子的想法就是花多少钱办多少事，这这幅画值这么多的钱，那他就一定有多么高的价值。这是大部分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这个是世界对于金钱的规则，并不是这么构成的。就好像刚刚叶浩听到有一个人说，一个画展上的展品只是一张画布画了一条横线，就能买了四五千万。这种情况在拍卖会，以及各种博物馆画展其实很常见，原因是多方面的。而画的好不好，艺术性高不高，和他的价值其实关系并不大，反倒他是谁画的很重要。很多人一提到这种事，大多都会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然后装作很内行的说道：“这不就是洗钱吗？”
然后继续吐槽资本家，吐槽市场。但其实现代的艺术品画和古董里的古人字画，早就已经分开了，形成了各自的价值与市场。很多人都在乎艺术品画圈里的画到底值不值，在叶浩看来是相当值，只不过这个值是看对谁而言。艺术品的拍卖逻辑并不开放市场逻辑，而是一种完全封闭的市场逻辑。整个世界，或者整个神州一共就只有那么几十万人，在这个圈子里，圈子一小，就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市场。在这个市场里价格高的画作就那几个，而拍卖的规则则是价高者得，所有大家所看到的，都是一些别人在炒作的东西，而没人炒作的自然就流拍了。整个市场里都是在维护这些作品，让他们维持在一个较高的高度，使得这件作品可以在下一次拍卖的更高，而不会崩盘，这种方法叫做护盘。而买下这些作品的人便要调查到底什么作品的热度，流通率，以及持续度高不高，简单来说就是，靠同行衬托，我今天花了五千万买的东西，再过一年能不能还卖的上五千万甚至是更高。只要能保值，或者能升值，就说明你买的东西值。谁在乎他好不好看呢？它只要值钱，能在这个圈子里当做一种流动资产就行了，好不好看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个指标。同理前些年一文不值的XX币，现在三十多万一个，为什么？难道它真的与众不同吗？并不是，只是有很多人觉得它值钱，愿意为之疯抢罢了。但古董中的字画，却与之恰恰相反，古董的中最值钱的部分，就在于这幅画到底好不好看。它可以使广义上的好看，也可以是狭义上的好看，但是核心点一定是好看，比如说，叶浩面前这幅画像是破烂一样的仕女图。它好看吗？狭义上来说不光不好看，还可以说是难看，但是这幅画的意义深远而重大，可以让大家知道，周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画家，可以让大家知道，唐代时期仕女都是穿着怎样的服饰，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以及那副唐宫仕女图到底是不是他和张萱所画，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深意，甚至有的人会觉得研究这些东西是不是吃的太饱，闲的没事。但事实上，这是许多从事考古，从事古董相关工作的人，为之一生奋斗的事，这些调查不仅可以让人感受到古人的力量与智慧，更重要的可以借助这些信息来发觉更重要的东西。许多人类的过往经历都湮灭在了历史之中，从人类的存在到底有意义，到人们每天要吃什么菜，每天要做什么事，以及每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可以再古人的身上发觉。这种充满哲学，与科学性的贡献，广义的来说，也是一种美。叶浩见围观群众渐渐的吵的不可开交，有的面红耳赤，差点都要打起来，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并不是不想给大众解释这个问题，但是这是一个门槛很高的研究，叶浩没心情去管，也管不了这么多。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李老二和华老叫过来，先问问李老二是在哪里收来的这幅画，看看还有没有漏下的。在让华老带人来，把这幅周昉的仕女图保护起来，在找个大师，看看能不能把这古画修复了，毕竟这也算是一个国宝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叶浩能为神州古董行业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